沈秘书看着裴与墨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回想了一下他老板被摸了手后整整一周的低气压…
勇士,靠这种方法裴总的注意力真的大可不必,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而且,这种跑法一点都不唯美。
江璨并不像青春电影里那种矫健而不失美感的出场,而跟逃命似的…
等等,江秘书瞳孔一缩,可不跟逃命似的的吗?
他后面有一辆失控的车!
其实江璨在公司遇到那对小明星和经纪人的时候,就知道今个运气不太好。
但…
这运气好像不止是一点不好啊。
要是路边一条狗追着撵他也就算了,那可是辆车,还是装满了木头的大货车!
这撞上,怕是被碾得扒在地上抠都抠不起来。
唯一庆幸的就是景计留下来开会,没跟着一起被车追,江璨苦中作乐地想,不就从公司出来过了个马路,那车怎么就朝着他冲过来了?
是因为他右脚先迈出的公司大门吗?
就很刺激。
江璨脑子疯狂转着,一双腿也跑得飞快,他体侧一千米都没跑这么快过,逃命中途,甚至看到自己超过一辆自行车。
这是京都的中轴街,旁边有两个中学,因为街道宽敞的缘故,人行道边经常会摆放着售卖水果和小商品的板车,为了招揽顾客,安置得很是拥挤。
就挡住了江璨逃命的路。
货车一路横冲直撞,掀翻了好几个摊子。
水果滴溜溜地滚下来,江璨哒哒哒一个跳跃起身,越过一个小摊。
哒哒哒又一个旋转翻滚,穿过一个小摊。
可跨过了这个摊,还有那个摊,跨过了那个摊,还有一辆车…
那车怎么还不开走啊喂。
江璨看着不远处静止不动的车,目测跳不过去。
也就真的没跳过去。
他一个转身,脚不知踩着什么滑腻的果皮,直直地撞上了那不知道是谁的车门。
啪叽一声,整个世界安静了。
在晕厥之前,江璨似乎看到了什么破碎的冰层,那下面,是一张苍白而绚丽的脸。
看着玻璃窗上崩裂开的点点碎纹,以及近在咫尺的,牢牢扒在车门上的人。
裴与墨:“…”
这一回,不用交警提醒,裴与墨就直接把江璨送去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
熟悉的医院,熟悉的消毒药水气味,熟悉的脑门上顶个红包包的晕厥的人。
裴与墨下颌微抬,眼睫低垂,靠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但隐在阴影下的眸子里浸满深沉的算计。
对于裴与墨而言,身边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人,一种是不可以利用的人。
而一头撞进来的江璨,就是个很好的棋。
不多时,沈秘书敲门进来。
沈秘书恭敬道:“裴总,车上没有扫描出监控设备,没有人透露过您的行踪,江璨的手机也很干净。”
裴与墨:“他和裴家有过联系吗?”
沈秘书:“没有,但江家在找他,江璨应该是偷跑出来的。”
裴与墨拧眉,“货车司机是被人买通了吗?”
他们离开时,在后视镜里,那辆货车被紧急调来的警车逼停,整个街道也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沈秘书摇头:“司机是个醉醺醺的中年人,初步判定是酒驾。”
…
所有的迹象都指向巧合。
所以,真的只是巧合?
裴与墨探究地看向江璨沉睡的脸。
护士进门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睡着,嘴唇微微翘着,像要吻一朵花的弧度,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男孩子。
床边的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睛微微眯着,像要杀一个人的态度,是那种让人眼前一黑的男人。
稀薄的日光从窗帘中透过,给他们扫出一层细致错落的阴影。
就,很互补。
护士将江璨眼皮掀起,忽地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床边那个阴郁而俊美的男人,就很符合霸总的气势…那种黑化版的。
空气里似乎结了冰渣。
护士头皮有些发麻,出声道:“患者只有轻微的擦伤和脑震荡,别的需要醒过来再做检查。”
床边的男人脸色愈发差。
轻轻掩上门,护士忍不住想,是因为有人伤了他的小娇妻而感到愤怒吗?
沈秘书却知道,裴与墨是因为有人浪费了他的时间而愤怒。
果不其然,裴与墨问:“今日本该的行程是什么?”
沈秘书小心翼翼,“考察a项目进度,还有收购b市郊区的那块地皮。”
裴与墨脸色越来越差,江璨主动靠近的前提下,关于如何把江家一点点蚕食掉,坐收渔翁之利类的计划,在沈秘书进门之前,他大致拟定了五个。
是的,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枝节和突发问题,连备用方案都有四个。
裴与墨向来是个有备无患的人,换句话说,惯于猜疑。
这从来是个绝佳的优点,直到今天。
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