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戳破你心思,如今我说破了,便是不想你再继续对我虚情假意。”
“……”她不曾想过,她家官人都知晓昔日她隐瞒他之事。
而且她更没想到,她家官人知晓了,却一直都没说破。
如今就因为胡有莘的事,却挑明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胡有莘在她家官人心目之中,与旁人不同?
真要是如此,那她该怎么办?
瞬息间,曹颖香的心绪就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慌乱不安。
像是之前能拥有的,如今正从她掌心之内慢慢的流失。
惶恐伴随着不安不断的席卷于她,还不断的蔓延四肢百骸。
随之而来,手指也不安的收紧。
“……我待你,虽未有你如此真心,可你不能否认了我有真心待过你。”
说完,曹颖香不顾心绪的紊乱,她步履匆忙离去。
“……”徐晟淼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当晚徐晟淼早早回了主卧,曹颖香躺在床榻里侧,背对着徐晟淼,一盏烛光摇曳,却看将室内看得清清楚楚。
徐晟淼让身边的小厮退下,自己动手更换寝衣。
他躺在床榻之上时,他特地看了她一眼,仍是未见她转过身子。
他也默默不语,吹灭了烛光。
夫妻二人谁也不搭理谁,哪怕是闭着眼睛,却都不曾熟睡过……
次日,一大早曹颖香便从床榻末端下去。
轻手轻脚到了外间,才让月秋为她梳洗。
完毕之后,月秋:“娘子,亲家娘子要回去了,已是在候着了。”
曹颖香神色恍惚,顺着就应了一声:“知晓了。”
月秋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不需要喊醒主君吗?”
“不用了。”
她不曾熟睡,他也亦是如此。
午时她可补觉,他可不行,仍是要外出巡查铺子。
“这不大好吧!怎么说也是……”
“事我已说了,你身为我女使,便应顺从我的话办,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她如今心烦,也不想听。
“是!”月秋能察觉到她心绪不佳,便不敢再多言了。
曹颖香连早膳未用,便直接让厨娘打包了途中膳食,她带去给蔡婉姝。
蔡婉姝也见她身后,未有徐晟淼身影,便有些担心他们夫妻二人。“我原本是想着今日见一见贤婿,还与他说说话。”
“阿娘,我知晓你要与他说什么,不必多言了,他为商,如此精明怎会不懂呢?”
“……”看来,她家女婿与她女儿闹得可不是一般僵。
根源都在于那位胡家姑娘,可人家是官眷,她一个商妇不好妄言。
上马车之际,蔡婉姝还是嘱咐她:“你啊,莫要太过于犟脾气,适时你与贤婿低低头,夫妻二人便还是能回到从前。”
曹颖香思量再三后,沉声缓道:“阿娘,我昨晚一夜未眠,我一直在想我与我家官人过往的种种,我也一直以为我做的一切即便是有错,可我待他仍有真心,可他却怀疑我,是不是我的过往让他寒了心,才会让他这般呢?”
“……”蔡婉姝沉默。
她不好判断此事,毕竟夫妻二人感情是处出来,原有的情感若是维护,那也会被生活的琐碎事慢慢消磨没了。
就好比她与她家官人亦如此。
如今剩下的便是夫妻相敬如宾。
见许久未得她阿娘一言,曹颖香勾起唇角:“罢了,阿娘与父亲也未有过这般,所以阿娘答不上来,也无妨。阿娘,我今日便送你到此处,你自己多多保重,我也不知晓何时能回汴京城,你自己在家中也时常注意自己身子,莫要被那些娘子气坏了身子……”
听着曹颖香的嘱咐,蔡婉姝的眼眶渐渐泛红了。
“阿娘都听你的话,你自己也要好好的,即便是近几年不能回汴京,等阿娘得空,我便来江南看看你,以及我的外孙。”
“好。”
曹颖香咧嘴一笑,微微泛红的眼眸,尽是不舍。
终究还是要离别,蔡婉姝踏上回汴京之路。
曹颖香站在徐宅牌匾之下,直至看不见蔡婉姝的马车之后,她爽利转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