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暗示了何云真，何云真虽然不知道许玉的意思，却立即改口：“罢了，你将人带了来没有？先领进来我看看。”
素月娘连忙道：“带来了，就在门外候着。”
何云真看向甄氏，甄氏道：“姑娘做主便是。”
凌月把守在外头的小姑娘领进来，问她叫什么，家是哪里。
小姑娘长得很是机灵讨喜，说自己叫素明，家是临城的，不过爹娘老子已经都举家搬到了新城来投靠姨妈。
原来她是素月的姨表妹。
何云真看着素明，心情不知怎么渐渐又平复了些，素月一死，她的家人只顾着讨要好处，露出的悲伤都是那么的虚情假意。
何云真的痛苦，来自于人性的撕裂，她看清了自己的同时，也看清了别人，所以理智上有种被凌迟的疼。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会很幸福，不会遭受这种感觉的凌迟，也有的人可能一出生就伴随着，所以对此早就麻木，反而像何云真这样，半途突然顿悟过来的，有些人迈不过这个门槛，便有可能从此消沉败落。
许玉察觉了，却没办法直接帮助到何云真，因为她知道，只有何云真自己走出来，这才是真正的伤口痊愈，许玉在这个过程中能做到的只是陪伴，毕竟受害者有罪论即便是到了现代，也仍旧有存在的土壤。
“年纪有些小，不过这样正好，先跟着秋月学学规矩吧。”
素月娘连忙拉了素明道谢，趁着她跟甄氏说话，许玉悄悄跟何云真说，叫她问问素月娘知不知道素月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何云真这次明白了许玉的意思，就叫住素月娘道：“我跟素月好了一场，她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到底没个交待，你知道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许玉察觉素月娘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她这是在衡量得失？
许玉暗暗将这一点记在心里。
“回姑娘的话，素月鲜少回家，我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许是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她的诉求都得到了满足，这会儿人就显得格外的“通情达理”起来。
见再问不出什么，甄氏就赏了素明两块料子：“做两身衣裳，明日再进来当差不迟。”
素月娘千恩万谢的走了。
她一走，甄氏就问云真跟许玉：“你们可看出些甚么？”
许玉有疑惑：“她说不知道素月为什么投井，可我怎么感觉她是知道的很清楚呢？”这个女人表现的太坦然了，一点为女儿难过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何云真问凌月：“你知道素月妹妹的事么？”
凌月想了想道：“素月的妹妹一向跳脱，我常听素月跟别人说不喜欢她，论理要是进府，也该进咱们府上。”
她有句话没说：何驸马就算为了何家安置素月家，那也不必把人弄到驸马府上，赏些银钱也就是了。
甄氏看向何云真：“你大伯既然为你做了这些事，等下次见了，要去道谢。”
何云真躬身应“是”。
甄氏又叫凌月悄悄去找角门上的宋婆子。
宋婆子来的很快，甄氏也没避讳许玉，直接吩咐她盯好了素月她娘：“若是有事情，不用打草惊蛇，直接来禀报给我。另外，给我好好打听打听，看她这个外甥女又是怎么回事。”
这之后，甄氏叫秋月过来，细细的叮嘱了秋月：“……一定要仔细问问清楚，我瞧着这个素明不简单。”
以前甄氏总觉得何家的生活相对简单，没有那么复杂，可现在女儿遇到事，她才发现自己之前还是太大意了，只活在自以为是的假象中。
许玉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现在已经知道是何姑妈收买了素月，可是素月为什么要跳井呢，按理王庆没有从包袱里拿出何姐姐的东西，素月完全可以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甄氏点头：“何姑太太不可能跑到我这里来收买人，她们之间说不定还有个传话的。凌月，你去找小丫头们询问，看素月最近跟谁来往的勤快。”
凌月很快就问道了，回来禀报：“素月往常跟冬月要好，最近来往的却少，有人说看见她跟驸马府里的凌兮来往过。”
何云真跟许玉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察觉了异样。
“驸马府的凌兮跟凌月是堂姐妹，”何云真主动解释。
凌月也道：“前一阵凌兮来找我，我禀告了姑娘去见她，只是我们俩话不投机半句多，没说几句我就回来了。”
何云真也点头证实了这一点。
甄氏问凌月：“她找你有说是什么事么？”
凌月的脸红了红，开口道：“她来了问我些我年纪大了有没有打算的事，被我几句话撅了回去。”
甄氏点了点头，打发了凌月下去，甄氏开口：“何姑太太肯定跟素月勾搭在一起了，只是我们现在都不清楚这中间还有没有旁人。”
何云真突然打断她的话：“肯定有。”
许玉跟甄氏都有点惊讶地看着她。
何云真继续道：“素月跳井的时候，姑且算她是自己跳井的，当时姑太太在前头忙着，不可能是她安排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