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陪朱文成,但明日就要进考场,谁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喝花酒,便是已经有功名在身的几人也没去。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朱文成也不在乎了。
他笑容满面地把众人送出去,轮到程仲谦时更是笑得本就不大的眼睛更小了。
程仲谦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牵着菱宝快步离开。
时间还早,穆新知没有回家,同程仲谦结伴而行,说到方才朱文成诡异的态度上。
穆新知说:“这小子不会在酝酿什么坏水吧?”
程仲谦淡然且笃定:“一定是。估计那杯酒水有问题。”
菱宝震惊地张大嘴巴,大王则是说出了她的心声:“你爹竟然知道!”
穆新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菱宝也好奇地看向程仲谦,预知梦里爹爹明明没发现啊。
其实正常,梦中朱文成做的很隐蔽,但现实中,因为有了菱宝这个不确定因素,数次打乱他的计划,心急之下难免露出马脚。
程仲谦说:“出去一遭就拿了酒进来,还要和我喝,还是在不久前差点发生冲突的情况下,一看就有问题。”
穆新知一想,有道理,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喝了点酒,情绪高昂,也就没注意到这点小细节。
等等!
“你既然知道那酒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他惊恐地抓住程仲谦的手臂,拉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去,“不行,咱们快去妙仁堂,说不定还来得及!”
菱宝和大王对视一眼,悄悄地笑起来,其实没有喝哦,他俩把酒调换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只能乖乖跟着爹爹。
程仲谦脚步不动,说道:“放心,我没喝,悄悄倒掉了。”
菱宝杏眼瞪圆,偷偷倒掉了?她都没看见!
爹爹好厉害呀!
程仲谦一低头对上菱宝崇拜的目光,唇角一勾,捏捏她的脸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菱宝毫不迟疑:“爹爹好厉害!”
穆新知深以为然:“确实厉害。”
同窗的夸奖程仲谦淡然受之,女儿的夸奖程仲谦喜笑颜开。
一路到谢家,穆新知看着眼前的大宅子沉默又迷茫。
“你......住这里?”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难道你是个爱好假装穷人的豪绅?”
程仲谦:“......这是菱宝好友家的房子。”
菱宝点头,嗯嗯,无恙哥哥是她好朋友。
把爹爹安安全全带回家,菱宝光荣完成任务,她跑去找哥哥们玩。
穆新知恍然大悟,迈步进去,他明日也要参加县试,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程仲谦。
一边走,还能一边听到他的声音:“明日朱文成看到你好端端的,肯定惊呆了,哈哈哈——”
这倒是不可能了。
某种方面来说,朱文成是个谨慎的人,因为他特意寻找的不会立即发作的泻药,这样他才能摆脱嫌疑。
夜色如水,月光如练。
朱文成坐在小院中,破天荒地对着这一幕生出诗意来。
作了一首狗屁不通的诗后,朱文成豪迈地把酒一饮而尽,想着这个时候程仲谦马上就要发作了,他猖狂地笑了出来。
笑容戛然而止。
朱文成脸色难看地捂着肚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涌,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却不是饿的。
突然,他脸色一变,夹着双腿跑去了茅房。
不知过了多久,朱文成才扶着墙出来,仿佛遭遇了一场大难似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下人忙问:“少爷,你没事吧?”
朱文成刚要开口,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一声,声音大的连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蹲在茅房,朱文成一边拉一边眼前发黑,身体在小幅度地发着抖。
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朱文成差点一头栽进去。
之前学到晋景公掉入茅坑淹死,他还嗤之以鼻,觉得肯定是假的,现在他改变想法了,蹲久了腿麻了是真的有掉进去的风险!
朱文成心有余悸,晋景公,我再也不笑你了!
他颤颤巍巍地出去,腿一软,被下人扶住,哆哆嗦嗦地说:“大、大夫......”
等待大夫来的过程,朱文成又去了三四趟茅房,最后拉无可拉,都拉出血了。
该拉肚子的应该是程仲谦才对,为什么他会拉成这样?
可他明明是亲眼看着程仲谦把酒喝下去的,朱文成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这一晚上就没消停,吃了药后朱文成终于不拉了。
但他双腿发软,走路都走不了,要去考试只能被人抬着去。
朱老爷没办法,只能让他缺席这次县试。
朱文成不死心,招来小厮,让他去看程仲谦有没有考试。
小厮得令。
程家全家出动送程仲谦进考场。
县学学生少,但来参加县试的人倒不是,并且年龄跨度非常之大,有二三十岁的青壮年,也有七八十岁的白首老翁,走路都要拄着拐杖。
“爹爹,你要相信自己,不要紧张。”菱宝拉着程仲谦的手,一本正经地劝慰。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