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淑握住父亲的手,泪竟止不住了。心里的潮水乌泱泱的涌上心畔,一阵一阵撞击着心口。
梅父把梅淑送上车,赵安莲坐在梅淑的座位上,旁边是马四海,手搭着赵安莲的座。
赵安莲不解的神色屏息地看着梅淑父女,瞧了一眼梅淑,大致明了梅父的来由。
不知为何,赵安莲反而难过心酸起来。
她想着,如果父母还活着该多好,即便再势利一些,见钱眼开一些,他们曾那么辛劳的供自己念出了大学,父母还是活着的好,到底是为子女着想的。
赵安莲自己先湿了眼,背过脸去,伏在马四海肩上,仿佛那是一个父亲的肩,那是扛着四岁的安莲去正街看走马灯追赶着文艺队时的肩。
司机发动了车,跟车的年轻人在车门口冲着车厢大喊:“车走了啊,不坐车的赶紧下车了。”
梅父笑着望了望梅淑和她的行李一遍,转身向车下踉跄地走去。
梅淑对赵安莲说:“安莲,你们也下车吧。”
马四海伸长脑袋扫了一下车窗外,他其实每回跟赵安莲出来极害怕碰见熟面孔的,实在是碰见躲不过的,也是以干女儿的借口掩过去,又哪掩得过去,掩耳盗铃罢了。
赵安莲扫了一眼马四海,对梅淑说:“好吧,二梅,那我们下车了,你一路上拿好东西,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信息。”
马四海把手里提吊着的一大包吃的交给梅淑:“路上饿了吃。”
梅淑看看他俩,凑近马四海低声说:“别耽误她一辈子呀。”
又对赵安莲说:“保重自己,会再见面的,也许再见面会是新人新气象也说不定。”
赵安莲笑着抱了抱梅淑,字字顿顿说:“好好活着,也许再见面的时候,我的终极理想就实现了也说不定。”
梅淑想起来那夜,姐们二人躺在被窝里私语,赵安莲双手合掌撑在脸底下笃定地说:“我的终极理想就是考上公务员。”
赵安莲一对人走到车门口,马四海回头看了一眼梅淑,深邃莫测的眼睛里尽是难以琢磨的坎坷的煤老板闯荡江湖的历程,披荆斩棘的一匹骁勇的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