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间已经到了阳春三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舒宜脸上疤痕都淡褪的快些。
婉仪生了个可爱的女儿要摆满月酒,她带着弘明、弘暟两个小阿哥一起回了娘家帮忙。
趁着府里主事的人都不在,被关起来小侧福晋锦绣又不安分起来。府里的小厮去送信去东院,碰巧遇见了出来透气的锦绣。
“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呢?”
“回小侧福晋,八公主送了封加急的信给福晋主子,小的急着送去呢。”
远嫁科尔沁的公主写了一封急信给京城的福晋,锦绣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笑盈盈地哄骗到:“我正要去东院找汀兰姑娘取个绣样子,一道帮你拿过去吧。”
被禁足后她一直想找机会报复舒宜,甚至恨上了十四爷,恨他的绝情,没能让自己见亲生女儿最后一面,由爱生妒,丧女之痛,已经让她有些疯魔了。
她回到房里拆了信,细读几行,片刻之后竟大笑起来:“乖女儿,额娘很快就能帮你报仇了,咱们要亲眼看她下狱受辱、永不翻身。”
锦绣将那封信交给了亲信丫鬟送出了府,她阴冷地笑着,护甲重重划过桌面:这京城的天和这府里的天就要变了。
舒宜被叫到乾清宫门口跪着的时候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乾清宫内,皇上面色阴沉地端坐于宝座之上,已经气的不想言语,将那封密信摔在了十三爷胤祥和十四爷胤禵的脸上。
信中写满了妧滢对太子复位一事的愤懑,还有她与京中哥哥密谋陷害太子窥账一事的始末。
胤禵并未料到废太子之事还有此后续,如若牵扯其中处理不当,他与舒宜都将万劫不复,竟也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
皇上强忍着怒意从宝座上走下来,指着胤禵怒斥道:“朕说你去年四月为什么突然生病,不能随军,就是为了密谋构陷太子之事吗?”
胤禵辩驳道:“儿臣确实是生了急症,并未参与构陷太子,请皇阿玛明察!”
“明察,妧滢这信上写的还不够明白吗!你们兄妹几人好计谋啊,连太子都敢陷害,心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忠君之意?”
十三爷胤祥听得一头雾水,他从前对于太子的事不过是敷衍放纵了些,可从没有送过什么千里镜,他垂首跪在地上,申辩道:“皇阿玛明鉴,什么千里镜,引诱太子窥账,胤祥皆不知情!”
皇上怒意正盛,看着拒不承认的二人,直接照着胤祥的胸口踹了一脚:“你不知情,妧滢这哥哥二字写的是哪一位,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难道还有其他人?”
随即又是一脚踹在了胤禵胸口:“这信可是她写给你的福晋完颜氏的,朕现在就叫你那福晋也看看,且看你们如何辩驳。”
天色渐浓,落了几分春雨,空气湿漉漉的,混杂着泥土的芬芳。
舒宜跪在殿外,隐约听了个大概,可此事来龙去脉亦不清楚,也不知道妧滢为何给自己写封信。
掌事太监将信递给她,她读着读着,遍体生寒!
忽闻殿内胤禵失言:“皇阿玛,此事与舒宜无关!”
“与她无关,就是与你有关了?”皇上又将一道折子摔在二人面前,看看你们的太子二哥拟的折子,他上奏封你们为贝子啊!你们就是这么做臣子的吗!”
胤祥与胤禵无言,皇上怒道:“将逆子胤祥、胤禵索拿,各打二十大板,下议政处大狱,命托合齐主审此案!”
舒宜已经乱了方寸,听到“托合齐”三个字更是心下一凛,他是太子党的人,生了这种事怎么肯放过胤祥和胤禵呢!
她眼看着胤禵被带着枷锁押出殿外,他神色黯然地对她摇着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讲。
可她怎么能弃他与不顾呢。
舒宜用力地掐自己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试图自己冷静下来。
忽闻殿内皇上冷声道:“将十四福晋带进殿来,朕亲自审!”
舒宜跪在殿内,日光西斜,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龙柱的阴影了里。
许是女子的原因,皇上对她说话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信读过了?”
“回皇上,臣妾读过了。”
“朕要你将此事的始末一字一句如实招来,如有半句谎言,你应该知道后果!”
舒宜将妧滢因多尔济之死记恨太子的事如实道来,又连带将去年木兰秋狝所发生的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去年木兰秋狝,是臣妾执意要去。那千里镜是公主托臣妾带过去,也是臣妾亲自送到八公主手上的,十四爷对此一概不知,皇上明鉴,十四爷绝不是行如此阴诡之事的人”
她知道妧滢此时身体抱恙,命不久矣,才将此事写信与她和盘托出。
自己决不能以实情招认,如果她说了那望远镜是九爷胤禟帮忙带的,就会牵扯到整个八爷党。此时只能牺牲妧滢和她自己,也可能会连累十三爷,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皇上听了妧滢的事,心中宕动,一时沉默。
舒宜在几道光晕里看到了灰尘飞舞,她垂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定要拖延时间,才能想到办法为每个人都寻一条生路!
“你可有实据,不然让朕如何信你?”
“皇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