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钟黎在背后没说他什么好话。
正义感强的老人甚至苦口婆心教育他:“外面那些女人都只关心你挣了多少钱,只有你老婆才关心你挣得累不累,辛不辛苦。你现在不珍惜,等到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外面那些女人都是花言巧语哄你,只有你老婆才会跟你说真话。”
“别人都是图你的钱,只有她图你这个人!”
傅闻深被一群老太太耳提面命地教育也面不改色。
傅闻深说在家陪她,果真就在家待了一整天。
钟黎越看他越觉得可疑,晚上躺在床上,开始怀疑这渣男是不是做了什么巨大的亏心事,所以暗戳戳地弥补她,好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给小妖精买房了?
提前转移财产了?
小妖精怀孕了?
揣着这种多疑的思绪,晚上她果然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见傅闻深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把她从主卧赶了出去,让她晚上睡在健身房硬邦邦的跑步机上,白天还要伺候那个女人,给她做饭、给她洗脚、给她涂指甲油……
醒过来的时候,钟黎还气得肝疼。
平静几秒才发现,疼的不是肝,是她的左腿。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训练时用力过猛,她的腿抽筋了。
钟黎疼得只抽气,动也动不了,躺在床上叫了一声:“老公。”
夜太深太安静,她的声音好像也被黑暗吸收,变得微弱而孤独。
她伸手想去开灯,够不着开关,抽筋的腿一动就难受。
她又叫了两声,担心傅闻深是不是根本听不见,深夜那种没有回应的黑暗令人害怕。
她忍着疼挪了挪身体,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下一瞬,灯亮了。
她转头看见傅闻深,就像看见亲人,别提多委屈:“呜呜呜老公,我腿抽筋了。”
傅闻深走到床畔,钟黎躺在枕头上说:“你帮我按摩一下。”
傅闻深低眸,扫向被子。
“哪只。”
钟黎:“左腿。”
傅闻深微俯身,手掌隔着浅蓝色蚕丝被,覆上她左侧小腿。
他有锻炼的习惯,手指骨修长,用力时会有筋脉起伏的形状,好看的同时不乏男性的力量感。
钟黎深深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没毛病,这男人除了人品不行,其他处处都是万里挑一。
不过他大概从未给人按摩过,手法与按摩可以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钟黎对他的服务非常不满意,这种水平放在按摩店,早就被投诉八百次了。
“你把被子拿开,这样按不到。”
傅闻深停顿一下,将她腿上的被子掀开。
她身上的睡裙是和被子相近的水蓝色,一样光滑的质地,早就在睡觉和刚才挪动的过程中滑到膝窝上面。
夜晚灯光明亮而柔和,柔滑真丝衬着她腿,好似散发柔光。
手指覆上时,还有温暖的热度。
按了几下,并未缓解多少,钟黎疼得眉头紧紧皱成一团,指挥他:“上面一点。”
那只手依言上移两寸,到她膝盖停住。
这位大小姐很难伺候:“再上面一点。”
傅闻深抬眸。
钟黎对他突然停下的动作不满,蹙眉催促:“怎么不按了?”
渣男稀少的良心与耐心大约到此就告罄了。
傅闻深没说话,含义不明地看她一眼,忽然撤回手指,直起身。
这就不干了?
要抛下半夜腿抽筋的她不管了?
钟黎正要谴责这个没良心的渣男,傅闻深手掌握上她腰,单手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钟黎骤然腾空吓出“哇”地一声,仓皇之下本能伸手往他身上抓。
下一瞬,傅闻深将她放下,双脚落地,钟黎的左脚顿时一股钻心之痛,从脚底直冲而上。
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根本无法动弹,站也站不住,动也动不了,死死抓着傅闻深双臂,整个人几乎扒在他身上。
傅闻深站着没动,像木桩一样被她用作支撑。
好一会,腿上的剧痛至于慢慢减弱,钟黎有了点力气,抬起头,恶狠狠地剜他一眼:“你好狠的心。”
傅闻深垂眼看着她:“好点了吗。”
“没有!”钟黎咬着牙说。
这个心狠手辣的渣男。
她继续扒着傅闻深手臂,等痛感彻底消失,小心地动了动腿,确认真的没事了,才松开他,转身瘸着腿蹦回去。
傅闻深目光掠过这间卧室里多出来的不少东西,床上成群结队的玩偶;台面上几十种不同的香薰蜡烛和扩香瓶;靠墙摆置着万神殿造型的融蜡灯和蜡烛,空气里浮动的白麝香和香草的味道,大概就来自那里。
钟黎爬上床,忽然又看向他,说:“帮我把Monica捡起来。”
傅闻深没听懂:“Monica?”
钟黎伸手指向他脚边掉地在地上的玩偶。
傅闻深沉默两秒,弯腰捡起那只不知道是羊还是熊的玩偶,递过去。
钟黎把Monica放回枕头边,在床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