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挥了挥手:“公瑾,将你所思所想,说与大家听听。”
周瑜站了出来。
这一刻,他侃侃而谈哪怕所见都是荆襄名士,依然无所畏惧。
“乌程侯对于荆州,志在必得,如今只剩唯一难点,就是江夏黄祖。”
“而刘景升又怀揣矫昭,必定会以荆州牧的身份诓骗黄祖出兵,瑜断定,黄祖若被骗出兵,定会兵取襄阳。”
此刻蒯良已经高看了周瑜一眼,别看此人小小年纪,但所言非虚。襄阳,与长沙相隔南郡、江夏两地,程普能奇袭襄阳,全靠蔡家用船接送。黄祖平日里府上豢养了不少横行江面的游侠儿,当真开战,定会第一时间断水道,那时,长沙想要驰援,就只能先强攻南郡。
只要你一动手,可就不占理了,南郡乃是汉土,你孙坚是汉臣,汉臣攻汉土,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届时,只要刘表亮出荆州牧身份,董卓在长安遥相呼应,这就叫以顺伐逆。
“公瑾……”蔡瑁沉声道:“黄祖若取襄阳,乌程侯该如何应对?”很显然,其中的关隘他也看出来了。
周瑜继续道:“简单。”
“只需要程普将军在襄阳设伏,静候黄祖,等其到来,放他入城。城内,蔡家私兵尽出,城外程普将军伏兵奇袭,前后夹击之下,弓弩手站高墙之上射杀贼寇,黄祖必败。”
妙计!
蒯越在心中赞叹,他并没有让孙坚派人马袭击江夏,因为谁也不知道江夏会不会有黄祖的伏兵,既然人家敢攻取你襄阳,如何不留后手?
“黄祖若败,江夏士气全无,届时,程将军出襄阳取江夏,乌程侯出长沙亦攻江夏,令其首尾不得相顾,江夏可得。”
“好!”
蒯良高呼一个‘好’字后,拱手道:“乌程侯又得一大才啊!”
庞德公也笑吟吟的捋着胡须,就连蔡瑁都在脸上写满了佩服。
孙权坐在孙坚腿上,目不转睛看着周瑜,心道:“这就是东吴的大都督么?一套连消带打,丝毫不犯禁忌不说,还直接拿下了江夏这个最大威胁,到时候,朝廷就算不想给孙坚荆州牧都不行了。”
孙坚在全屋的赞叹中,依然笑而不语,等周瑜说完,退回到其身侧,他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子柔。”
蒯良起身拱手:“乌程侯。”
“此乃我儿麾下主薄,你觉着如何?”
“侯爷有周公瑾相助,如虎添翼。”
孙坚却叹息道:“子柔啊,我儿麾下都有如此主簿,本侯帐内还只有伊先生一位谋士,不知子柔可否嫌弃孙坚,愿来坚帐内共事?”
这一句话,说的蒯良猛一抬头!
谁知,孙坚根本不容他拒绝:“蒯越!”
孙坚拉拢的是蒯良,张嘴喊的却是蒯越,蒯越起身站在蒯良身侧,耳边再次想起了乌程侯的声音:“即日起,蒯越为南郡太守,率军一万,以我儿孙策为先锋,周瑜为先锋副将,祖茂坐镇中军,收服宗贼所占失地南郡。”
这句话,看起来是胡说八道,那南郡乃是汉土,何时为宗贼所掌控,成为失地了?但,这句话,却是个整个蒯家敲响了警钟!
乌程侯,已经不是当初的乌程侯,如今兵强马壮,你们若是为孙家出力,那就是南郡望族,否则,便是宗贼!
这看似将南郡给了蒯家,可蒯良却得随军,实际上则在敲山震虎,孙坚等再次看向蒯良,态度异常温和道:“子柔,刚才所言,可曾听到?”
蒯良突然弯腰,一躬到地:“良,敢不为乌程侯效死力。”
蒯良蒯越一个个紧皱双眉,脑子在飞速运转。乌程侯太厉害了,一手把蒯家扶上了南郡太守的宝座,一手死死捏着蒯良,且南郡的军事力量还在祖茂掌控之下,谁都动弹不得。可换种方式一想,有这么个主公在上头扛着压力,自己家族在底下发财有什么不好?蒯家兴盛有望啊!
与此同时,蔡瑁眼睛都放光了,眼巴巴看着孙坚。
蒯良蒯越是名门望族,蔡家同样也是,这打土豪分果子的时候,哪能只给一家分啊?
偏偏孙坚还就给一家分了!
孙坚要死了后槽牙就是没说话,嘴里不停念叨着:“江夏、江夏……”而后话音一转:“行了,正事儿谈完了,接下来,说说闲事,诸位,我军缺钱啊。”
蔡瑁下巴都差点砸地上,如今周瑜主意也出了,江夏眼看着都要到手了,他都要以为自己是江夏太守了,怎么话说一半,就不提了?
唉!
孙坚还就是不提了。
“来啊!”
“设宴,我要款待亲朋。”
酒宴摆上,分宾主落座,孙权坐在孙坚怀里继续当吉祥物,孙策在旁伺候着倒酒,周瑜、伊籍陪在席末,蒯家兄弟坐在孙坚两侧,唯独蔡瑁,竟然坐在蒯家下首。
令人惊讶的是,庞德公竟然于乌程侯同坐主位居右,而孙坚居左。
这是有讲究的,庞德公凭借的不是官位,而是孙权启蒙恩师的身份,孙坚当然要礼遇有加,更何况他还是整个荆州读书人的领袖。对蔡瑁,孙坚更是故意打压,他太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样了,均分等于不分,待拿下了荆州,孙坚就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