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孙坚惊讶的不是伤兵营中出现了重病,更不是一个老道冲进了太守府,他惊讶的是,这个老道竟然口口声声要找的人,是……二公子!
祖茂见这厮冲进来门前卫兵没拦,过去一把就拎住了这货的脖领子,胳膊一叫劲儿,直接把人从奔跑状态下给拎了起来。那时,狐丘双腿还在腾空倒腾,半天才反应过来,略显尴尬的问道:“这位将军,可否将小道放下?”
黄盖也破口大骂,指着门口的卫兵:“你们几个瞎眼货,没看见有人冲进来了?”他哪知道这些日子狐丘都往府里溜达习惯了,那都是二公子带进来的人,谁敢拦着啊。
祖茂拎着狐刚子道:“还有你,没见过死人啊?知不知道这是哪,你敢硬闯!”
再看酒席宴前,魏延拎着酒壶就要往出砸,黄忠在弯弓搭箭,程普一个迈步冲到孙坚桌前用身体当着,场中五将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还以为这是有人刺杀。
他们哪认识这个刚刚被孙权降服的道士啊!
“祖叔父。”
孙权迈步从程普身旁走过说道:“还请放开他,狐丘,是我的人。”
程普先是诧异的看了过来,再是黄盖,最后祖茂终于松开了手。
你的人?
你才六岁!
你就有自己的人了??!!
在众人含义不同的视线中,孙权毫不在乎的走过,到狐刚子身边伸手示意让他蹲下。这道士很听话的低矮身体至孙权可以平时的角度,才说道:“二公子。”
孙权问:“烧多久了?”
询问的过程中,一边说话一边挽着袖子,直到露出两只小手来,方才停止。
“就在刚刚。”
孙权过去一看,此人伤口起码已经好几天了,大腿根处的箭伤都烂出了坑,这分明不是在城头作战留下的伤口,否则早应该被治疗过才对。
“这不是咱们长沙守军,他是谁?”
狐刚子解释不清的说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城门大开以后,外边不断的在往城内进当兵的,等最后一波进来,‘呼啦’一下直接将医棚塞满了,起码有好几千伤兵在一碰外排着号等待治疗。”
“这个人,好像是个当官的,手底下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救人,可我没办法啊,这不,只能送到你这儿来了。”
祖茂插话道:“二公子,他是我麾下亲兵部曲的什长,作战凶猛彪悍,打汜水关的时候,这小子腿上插着箭愣是跟陷阵营拼的有来有回……”
孙权也没回话,毕竟他不是大夫,能把人救治成什么样,现阶段完全看大蒜素。
“把裤子扯开。”
咔嚓。
狐刚子直接下手将其裤子扯烂,那偌大脓坑还能看见在不停的流脓,在这么烂下去,整条腿就废了,眼下就能在依稀间看见骨头。
从中原归来的众将谁也不知道孙权要干嘛,人家都受伤了,你还扯烂裤子,合适么?
孙权看了一眼,眼前这伤口狐刚子明显是处理过的,周围的烂肉割过,伤口还有被清洗过的痕迹,少量脓血只是因为伤口还没来得及缝合。
他伸手在摸这伤兵的额头,好家伙,烫的如同火炉,怪不得狐刚子也不敢胡乱下手。
“取冰水投冷布在额头冷敷,用酒精在其腋下、肘窝、大腿根、腘窝擦拭,快!”
狐刚子伸手就往怀里掏,掏出个牛皮袋打开说道:“带着呢,带着呢。”
他们这边忙活着,那边下人从府内取出冰块投冷布置于其额头,如此反复三两次后,狐刚子一边给这伤兵擦拭身体一边说道:“二公子,不烧了,这人竟然不烧了,你可真神啊!”
“哪有那么神,这叫物理降温。”孙权吩咐道:“记着啊,一会儿将其用棉被包裹送到医棚下避风处,千万不要再着凉,要是再着凉,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狐丘,给伤口缝上。”
狐刚子又打怀里掏出针线,将腿上偌大的伤口由里到外的缝好,下一秒,祖茂都傻了!
他扭头看着孙坚:“主公,这人还能跟棉被似得,缝在一起?”
旁边的太守府亲卫亮出自己的胳膊给祖茂看:“祖将军,能缝,我这胳膊就是二公子给缝的,伤口长上以后,顺着线头把线拽出来,你瞧瞧这肉,除了留道疤丑了点,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孙坚看过去问道:“你是说,二公子也给你治病了?”
亲卫回答:“主公,不光是我,守城的兄弟们只要受伤了,都是医棚里的二公子和狐丘道长给治的。”
其他人也插嘴道:“主公,我们都欠二公子一条命。”
孙坚望向孙权,问道:“权儿,那为父从中原带回来的几千伤兵……”
孙权回应道:“重伤的可能救不了,像这种轻伤,应该都能救回来。”
正在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之中,祖茂的鼻子揪动了两下,伸手就将狐刚子手中的牛皮袋夺了下来,往嘴里一道,宛如喝下一条火线,辣的直晃悠脑袋道:“好酒!”
孙权赶紧过去给夺了回来:“祖叔叔,这可不能喝,这是治病的。”他回头吩咐道:“狐刚子,回医棚把咱们蒸馏好的酒弄点过来,记得,是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