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衍说要回来住这番话,平地一声雷,对面的房东夫妇握着筷子僵了下。
赵言熙才是最慌的,她入职华信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什么都习惯了,东西堆了不少,如果突然让她搬,她根本没功夫,天知道她才搬完办公室啊!
于是默不作声放下筷子,朝对面的房东太太笑了下:“房租协议到明年六月,如果要提前解除,按照合约需赔偿三倍租金,我知道二位不差这些钱,但是,我希望能有其他的解决方案,而不是让我搬走。”
赵言熙私心认为李星衍是在报复她抢占办公室的事。
此时一旁的男人气定神闲地斜靠着椅背看她,熠亮的瞳仁打量人时带着股压迫感,让人不敢迎上对视。
房东夫妇相觑了眼,都是好面子的人,做不来撕破脸的事,“既然言熙都这么说,星衍,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皮球直接踢到了两人之间。
赵言熙心里呵呵哒。
“一楼不是有几间病房吗?”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腹轻敲了敲桌面,“匀我一间就行,房租照付。”
赵言熙:???
住、住病房?
徐大夫指尖揉了揉眉心,“二楼吧,我跟你爸收拾出一间杂物房。”
李星衍声音冷散:“算了。”
李医生眉头拧起:“我的病房还得给病人用的,你也好意思!”
赵言熙:“……”
父慈子孝。
男人这回稍微坐直了身,手肘撑在桌沿上,说话时漆黑的眸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赵言熙脸上,“我要是夜不归宿,多不方便啊。”
二老一顿饭被这逆子气得登时没胃口了。
桌上剩了几个虾饺,赵言熙安静地夹了颗送进嘴里,樱嘴红润润,跟这虾饺馅似的,皮是晶莹剔透的皮,跟她脸红时一样。
李星衍也夹了一颗,跟她小口咬不同,一整个送进了嘴里。
吃过饭后,李星衍就走了,赵言熙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抢占自己的房间就行。
这栋老院子看着是三层,其实赵言熙住的阁楼只有二层一半空间,但胜在风景好,躺在床上能看到斜顶的天窗,她当时觉得这个设计很妙,没想到,居然是李星衍从前住过的房间。
今天这场家庭聚餐因为赵言熙这个外人在,房东夫妇收住了脾气没跟李星衍冲突,最后也算勉强有了个结果,但是李星衍住病房,赵言熙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占了他地盘,倒显得他委屈,自己恶毒赖着不走了。
这么胡思乱想地忙碌过完周末,赵言熙完全避开了下楼和那个男人碰面,却没想到,上班了才是真正的同房……
而还有一个问题亟需解决,那就是她把这人的伞搞坏了,这笔帐怎么算。
如果不是早上撑太阳伞出门,赵言熙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多少有些过节的同事。
就在她苦思冥想时,人已经走到了楼下的早餐店,要了一份豆皮,套餐配了份酒酿,赵言熙想换成豆浆,发现得另外加钱,还不如配套餐,但她又不想吃糯米烧卖……
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赵言熙转头朝老板要了两份早餐,直接放进电动车头的小竹篮里。
周一例会之前,赵言熙把买来的两份早餐重新组合,豆皮加豆浆是她的,酒酿和烧卖是李星衍的,她撕了张便签,上面写了价格。
等他把早餐吃进肚子里,伞钱立减九毛九,剩下的她再转账。
“组长,开会了!”
这时门口有下属朝她喊了句,因为搬了临时办公室,他们去风控部还要走到隔壁楼。
门口的刘兴辰见她急匆匆地把便签压在李特助桌上的早餐下,心里顿时生起了狐疑。
风控组的人一走,整个楼层瞬间少了七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特助,雍贸公司的几个高层今晚会在和乐府吃饭,我们是直接过去还是先打声招呼……”
跟在李星衍身后进来的年轻男助理语气一顿,看见特助从桌上抽出了一张便签,一时不敢插话。
男人轮廓刀削凌厉,天生自带冷感压迫气场,看文件都让人觉得能把那张纸戳破了,然而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小助理的错觉,感觉头儿的眼里一刹浮过了佻笑。
【伞钱上扣99元,余下转账!——赵言熙!】
这个感叹号,很强调了。
李星衍的视线扫过桌上的早餐,忽然抬眸朝对面的男生说:“吃早餐了?”
“吃了。”
“我还没吃。”
小助理:“……”
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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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熙开了一天的例会,关于这次去香山查到的账目问题,她没有在会议上说,而是私底下先跟部长林永嘉打了招呼,证据来源只说是托了朋友的关系,私刻公章本就涉及犯法,这事可大可小,最后风控部提交的报告只说是驳回雍贸地产的收购计划。
“言熙,你这个朋友是什么人,私刻公章都能查到?据我所知,就算刻公章的人被抓了,从流水上查到交易信息的部门都会保密,绝对不会外泄让他们通风报信。”
林永嘉的语气里带了些探问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