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的天气,偶起的阵风摇摆不定,整个城市都被绵绵不断地雨丝包围着。
车站的列车停运了,警戒线内相关人员正在处理着卧轨人的尸体。
在这个国家,选择这种死法的人往往是和家里有着什么莫大仇恨的,因为亲属需要支付巨额的赔偿。包括修理电车的所有费用,因为延迟而导致的退票,事故现场的清扫费等。
当然这仅限于有亲人的人。
少年的视线看向站台里,多好啊,要不下次试试卧轨?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紧接着在他的脑海中跟上的便是那套鼠灰色的和服。
还是再等等吧,等到看看小百灵究竟想做什么,等到她回来。
“森先生,小百灵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太宰治消极怠工地坐在首领办公司里,爱丽思一见他来就躲了起来,空旷的室内只有森鸥外和少年两个人。
“太宰,你一直在这里我都不能给爱丽思换新买的裙子了。”森鸥外委屈地提着手中蕾丝层层叠叠着的公主裙,“别用把任务都推给中也一个人,指派的可是‘双黑’。”
“帮主人干活不就是狗狗应该做的吗?”少年托着腮兴致蔫蔫,“想让我不妨碍你的变态小游戏很简单,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来嘛。”
“这我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决定权可是在我们百灵自己手中的。”森鸥外一脸的高深莫测,“我告诉过她了,此一时彼一时,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
“‘什么’手段?”太宰治眉毛一挑,接收到了他传来的信息,很快明白了什么,“原来你是做着这样的打算。”
他神色未变,心里的感觉却怪异极了。
最初。太宰治比谁都期待着无知懵懂的小鸟落入地狱,落入他眼中真实的世界。
残忍冰冷照不进一束光芒的世界。
但是……
“我以为森先生会把权利抓得更紧一些。”他轻描淡写道。
“只有无能的上位者才会惧怕继承人露出他的獠牙。”森鸥外气定神闲地说着,“而我,只担心匿伏隐藏着的时间太长,磨去了利刃的尖锐。”
烟火大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天气正好雨雾散去,还出一片天地原本的样貌。
太宰治慢悠悠地晃荡到地方,两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在目。
“好慢,太宰。”坂口安吾半环着胸,揉了揉脖子,“在资料室里坐久了,总觉得最近颈椎有点问题。”
“这不太好吧,要不什么时候我给你按按?”三个人自然地走到一块,织田作之助说着同时已经伸出了手,虽然没有学过按摩但是作为前杀手他对人体构造却是相当熟悉的。
“嘶,就是这就是这。”坂口安吾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你们这样,总觉得我不做点什么好像不太够意思。”太宰治看着他们两人,捏着下巴短暂沉思,然后单手握拳在另一只掌面轻轻一敲,“我知道了,安吾我来帮你治疗谢顶吧。”
“放心,我制药很熟练的一定能带你远离痛苦。”他笑眯眯地说道。
“别。”坂口安吾一个冷颤,“你那叫制药吗,分明是制毒我还想多活几年。而且,要我说几遍,我真的没有谢顶!不要随便给人造谣啊可恶。”
道路的两旁是夜市的小摊,明明几人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在此刻竟难得像是这座城市中最普通的一员那样在人群中享受着平凡的时刻。
太宰治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哪里都是新奇,苹果糖自己买了不算,硬是逼着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吃这种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咳咳,哪有像你这样硬塞的,太宰。”坂口安吾用手擦着嘴,太宰治下手没轻没重的着实吓了他一跳。
“早像织田作一样接了不就没事了。”太宰治叼着嘴里的苹果糖含糊不清地说道。
“挺甜的。”织田作之助评价道,他的头上侧带着的同样是太宰治一时兴起买下的狐狸面具,坂口安吾和太宰治本人也各自带着一个不同样式的。
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地来到捞金鱼的摊子,老板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见孩子气的少年死活捞不起来撩起袖子一副今晚就在这跟鱼对着干上了的架势好心地送了不少网子,拍着大腿给他加油打气。
“右边右边……啊,小哥好可惜。”胡子大叔惋惜叹了口气,问他道,“要不我直接送你一只吧。”
“不,我一定可以的。”太宰治坚定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重新拿了个网子再次伸入水中。
他的身旁,坂口安吾一副生无可恋地模样努力装作自己和对方不熟,织田作之助则是和胡子大叔达成了共识一同给太宰治应援。
最终,太宰治拎着一只圆滚滚地红色金鱼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摊子。
灿烂的烟火在头顶绽放,气势恢宏地铺满了整个黑色的天际,如星光瀑布般慢慢坠落。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小小的亮点在夜空炸开,金灿灿的流光溢彩,像是幸福的漩涡,让人心中震颤。
太宰治低下仰起的头,视线尽头的小摊上突兀地放着一个挂着锁的箱子,他勾起唇捏着手中的钥匙走了过去。
不用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