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艳军回来的时候,冯艳红已经准备睡了,她也没心思管他到底赊没赊账给那几个,只嘱咐他早早睡,就回了自己屋里。
第二天一早,冯艳红早早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她前脚出门,后脚父亲也披着衣服出来了。
“爸,早。”冯艳红把正在梳头发的手放了下去,刻意压低了声音。
“早。”
冯泰周难得笑得温和,整理好衣服,提着桶水出了院子。
冯艳红坐好锅,火也生了起来,母亲也钻了进来。
白绣一边系扣子,一边埋怨着“你爸也真是的,早起也不叫我。”
冯艳红笑了笑“爸还不是想让您多睡一会儿,您往后不用起那么早,有我呢。”
“哎呦,我的女儿长大了,你弟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白绣隐隐地叹息了一声,神情有了几分郁色。
“妈,没事儿的,大不了我帮他卖,顶多就是不挣钱,不至于亏钱。”
看样子老妈昨天是为了这事儿又没睡着,嘴上说不管,心里比谁都着急。
家里这顿早饭大家心里都揣着事儿,比平常都安静了不少。
冯艳军要去砖厂,家里人也都明白他是要去辞工,却也没人拦着。
“妈,我中午要去场部摆摊,饭做好就给你们留在锅里,别忘了带钥匙。”
要摆摊肯定是要赶在上班下班的点好一些,今天中午先赶个放学下班地点试试看。
“好,记得把饭吃了再去。”
父母都去上工了,小院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冯艳红放开收音机,一边听着新闻,一边收拾家。
她上辈子可从来没有关心过新闻,后来李伯山跟她说其实关注新闻是很有必要的。
冯艳红手脚麻利地收拾完屋子,又洗衣服,气喘吁吁晾衣服的时候,看到墙头上居然有个人头,吓了她一跳。
“兰忠民你干什么!”是隔壁家的二儿子,比她大两岁,此刻正扒在墙头上,怔怔地看着她。
“艳红,你真退婚了?”
冯艳红拧起眉,心里很不舒服。
“要不你嫁给我的了,咱们两家就隔着一堵墙,你嫁过来中间这堵墙都用不着了。”
冯艳红气得七窍冒烟,这家伙居然敢打她的主意!
弯腰从盆里舀了一瓢水,朝着那张脸就泼了过去“想得美!有多远滚多远!”
兰忠民躲闪得及时,没被泼到面门上,但再次探头上来的时候头发上还是带着泥点子和水渍。
“嘿~都被人退了婚还这么凶,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
“兰忠民,狗日的!我姐就算退了婚,也轮不到你这个好吃懒做的。”
冯艳军怒吼的声音,吓得兰忠民一激灵,差点从墙头上栽下去。
“有种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冯艳军气得狠狠踹了两脚兰家的门,兰忠民却装了缩头乌龟,呲溜滑下墙头,紧跟着就是‘咚’的一声儿,屋门被重重的锁上。
冯艳红只觉得好笑,就这胆量还要耍贱,挨揍货!
“艳军,回来啦,你跟缩头乌龟叫什么劲儿。”
冯艳军骂骂咧咧地进了门,十分鄙视地朝着隔壁翻了个白眼。
“去后面割一把韭菜,再拔几颗葱回来。”
劳动力回来的正是时候,省得她往外跑了。
冯艳军一声不吭地提着镰刀和筐子出了门,冯艳红淘米准备做饭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哐’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儿。
“啊!”兰心的尖叫声从隔壁传来。
冯艳红的嘴角抽了抽,小崽子报复心还挺强。
冯艳军前脚刚进门,兰心就气冲冲地追了进来,站在门前单手叉腰指着冯艳军。
“冯艳军你什么意思!你赔我家玻璃!”
冯艳军佯装露出惊讶“呀,刚才是你家的玻璃被人砸了呀,哎?不对呀,又不是我砸的,我凭什么给你赔?”
“是你那两个哥哥惹到人家了,还是你嘴贱又骂人了?把人家气成这样,都砸你家玻璃了。”
冯艳军眼里透着幸灾乐祸,冯艳红站在灶房门前也憋着笑,没好意思笑出来。
兰心更是气愤了,急得直跺脚“冯艳军你少耍无赖,刚才明明就是你!”
“你可别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干的了?”
冯艳军放下手里的东西,抱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瞪着兰心。
兰心刚才嚣张的其实立刻跑了大半,眨了眨眼睛“就、就是你,就你刚才在后面。”
冯艳军挑着眉,往前跨了一步,兰心飞快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想干什么,哥!二哥!”
“赶紧把你那怂货二哥叫出来,刚才的事情我可还没跟他算账呢!”
冯艳红也不理会两人找了小马扎,坐在阴凉处摘起了韭菜。
她那弟弟就算再不着急也不会对女人动手,从小就这样,现在也一样不会。
兰忠民最终还是没出来,不知道是躲在哪里去了,冯艳军把兰心赶回了家,面带笑意地进来。
隔壁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兰心的尖叫声和兰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