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管家将人安置在偏厅里,屏退下人,也没惊动樊老爷。
待樊梨梨一到,正看一清俊青年坐在椅子上,肩上血流如注,大腿也有好几个血窟窿。
“这又是怎么了?”樊梨梨惊了一下,立马叫林妈妈去把她的医疗箱子拿过来,准备救治。
屠五在一旁擦汗,戳了戳那人的脑门,没好气道:“抢劫,被反杀了。”
敲山虎竟然也在,把钢刀哗啦往地上一扔,气急败坏的嘶吼。
“还不是那个狗日的安犀迦南,竟然跟贪官污吏沆瀣一气!老子们打劫,又不是劫他,他激动个屁!”
屠五不甘示弱地嚷嚷:“你跟我凶什么凶?有本事跟安犀迦南打一架?今天要不是我在,你们还不被梁司一给拿下了?”
两人很快对吵起来,樊梨梨耳膜疼,一嗓子把他们通通吼出去,只留林妈妈帮着打下手。
“林妈妈,今晚的事,千万别说出去。”
林妈妈道:“大小姐放心,奴知道轻重的。”
樊梨梨为椅子上的青年诊脉疗伤,青年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还有余力警惕四周。
樊梨梨刚要揭开他的衣领,便被他狠狠拽住手腕。
“老五既然把你送来,你还不放心我吗?”樊梨梨柔柔一笑,青年挣扎片刻,还是将她松开。
樊梨梨熟练地止血消炎,青年血淋淋的伤口看得林妈妈直皱眉。
樊梨梨便道:“您帮我烧点水来,别惊动其他人,闹大了不好封口。”
“是,奴马上去。”林妈妈如释重负,连忙走了。
樊梨梨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打量青年。
很孤高冷傲的模样,虽是男装打扮,却是不折不扣的女子,身量高挑纤细,却又很有力量感,像以前看的小说里,那种英姿飒爽的女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樊梨梨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安县的赌石大会后,我们的车队被敲山虎拦住后,远远的,瞥过一眼?”
青年气势凛然,但语气有些虚弱,“你记性倒是好。”
很成熟中性的嗓音,既不婉转,也不粗犷。
樊梨梨又笑,“我还是很佩服你们的,劫富济贫,打压贪官污吏。连本该是朝廷来做的事,你们都替百姓办了。”
可惜她不是这样飒爽英武的女子,除了厨艺医术,别无所长。
青年闭了眼,没再搭理樊梨梨。
等林妈妈端了热水,拿了毛巾来,樊梨梨再替青年擦拭血污,缝合伤口。
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
青年伤势其实不算特别严重,只是中了毒,毒素若不及时处理,会让她痛不欲生。
过后,樊梨梨出门去。
屠五跟敲山虎在偏厅里坐着,两人龇牙咧嘴,就像随时能打起来的争抢地盘的猛兽。
樊梨梨一进去,敲山虎腾地站起身来,问,“我家老大怎么样了?”
樊梨梨反问,“你们怎么跟安犀迦南碰上的?”
敲山虎犹豫一下,瞪向屠五。
屠五懒洋洋地拖着头,往嘴里塞了颗枣子,而后才说,“我四嫂认识,说吧。”
敲山虎重重一拍桌子,气恼无比。
“我们听说一狗官要来江州,此人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不知有多少穷苦人家毁在他手里。老大决定沿途设下埋伏,将此人干掉。”
他们倒是按计划遇上那贪官了,也差点就能得手。
谁知,就在青年杀入车队中间,闯进马车要直取贪官首级之时,却看那摩云教的安犀迦南笑盈盈地坐在车里。
安犀迦南擅毒,轻易便能得手。
青年中毒后,体力不支败下阵来,不得不带人撤退。
他们也是倒霉,又碰上前来接应的梁司一,要不是屠五周旋,这群极仞山匪,一个都活不下来。
樊梨梨钦佩之余又有点纳闷,“安犀迦南怎么又跟狗官混在一起了?他不会又想对江州下手吧?”
屠五耸肩,“管他呢,只要别闹到咱们头上来,怎么都好说。”
樊梨梨觉得,安犀迦南怕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屠沉。
因那女扮男装的青年伤势颇重,余毒未清,还得在樊府继续休养。
樊梨梨白天要出门,嘱咐樊管家和林妈妈等人小心照顾,还得警告敲山虎,叫他别在外头乱晃。
等到了屠记,屠二迎面走来,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深沉。
“她怎么样?”
樊梨梨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