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鼠疫,霍乱等疫病一样,天花的历史很长,给百姓造成的苦难刻骨铭心。
就连王室之中,也有不少皇子公主死于天花。
万事通家里,大人们沉默着听从樊梨梨的安排,煎药或煮粥,还要从牛身上找来牛痘。
樊梨梨虽然接种了牛痘,但也不敢大意,依旧戴了手套和口罩,为孩子们治疗。
万事通家的妇人是唯一的女主人,名叫苏玛。
她几个孙辈全感染天花,连儿媳妇温莱也病了。
可儿子又在外寻人未归,她真不敢想象,等儿子回来,看到一家人全染上天花,会怎么责怪她这个母亲。
小儿子安慰,“阿妈,那个大靖女人好像很厉害,说不定能救好孩子们。”
苏玛长叹一声。
天花,这曾经在多年前肆虐于骠甘国的可怕传染病,稍微上点年纪的人都记忆犹新。
根本无药可救,全靠人体自身。
要是熬过去了,留下满脸麻子或一身痘印,这辈子都不会再遭感染。
熬不过去,就得准备棺材。
苏玛自己的兄弟姐妹,因天花而亡的就有好几个。
竹门推开,樊梨梨疲惫地出来,边走边摘掉手套。
“现在城里状况怎么样?”
苏玛回答,“听说已经死掉一百多个人了,王公大臣都跪在佛寺祈福。”
樊梨梨很无语。
都这节骨眼了,拜佛还有什么用?
她没当着众人的面贬低他们的信仰,只说道:“我已经尽力了,要是孩子们能熬过今晚,高烧退去,就会没事。”
无论如何,苏玛很感激,“多谢你,如果孩子们和温莱能好转,我一定叩首三千,在哈希大法师面前,替你祈祷长生。”
樊梨梨摇摇头,婉拒好意。
她可不想长生,人生正因为短暂,才会活得热烈而张扬。
从万事通家离开后,樊梨梨找了个地方回到空间,安稳睡了一觉。
她现在联系不上屠沉,但愿他和屠郁不要感染天花。
要是把人找到,得二话不说接种牛痘。
天亮后,樊梨梨刚到大街上,就听人说,孩子们之所以生病,都是因为喝了“圣水”的缘故。
因为,没喝圣水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个活泼健康得很。
而去做过朝拜,喝了圣水的,基本无一例外染上病痛。
许多人涌到寺庙门口,不断撞击敲打,还捡起石头朝寺庙里砸。
这副景象,不但当地人觉得意外,连樊梨梨都觉得诧异。
她来到万事通家里,好在,几个孩子都熬了过来,齐齐退烧。
苏玛喜极而泣,邀请樊梨梨到屋内坐下。
“温莱也好多了,今早不顾我们阻拦,非要亲自照顾丁丹他们。”
樊梨梨问,“我看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什么事?”
苏玛道:“我也是今早去抓药的时候才听说的,但按理说,天花的事,怎么会怪罪到僧侣们头上?”
在骠甘国,僧侣相当受人敬重,就连王室在决定大事时,都要征求大法师的意见。
可是今天,不知道从哪跑出一群人,非要说城里天花泛滥,是僧侣们在作怪。
当地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可那帮人却振振有词,非要找僧侣们讨个说法。
樊梨梨问,“那个圣水,到底是什么水?”
苏玛只说,圣水是供奉在佛前开光过的,孩子们往常喝了都没事,这次谁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樊梨梨越发疑惑,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单单是天花爆发那么简单。
会不会是某人为了达成目的,在背后搞鬼?
王宫内,提阿尔麻木地吩咐奴仆们给宫殿消毒,还得把感染了天花的人隔离起来。
她很担心纳猜,可却不止纳猜一个孩子。
为了其他孩子,她必须振作起来,尽可能保护还没感染天花的人。
正忙碌间,东宫王后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走来。
“提阿尔姐姐。”
纵然年逾三十,东宫王后依旧娇艳明媚,嗓音动人婉转,勾魂夺魄得很。
相比之下,提阿尔因连日操劳和忧虑,变得比老妇还憔悴沧桑。
她实在没力气假装笑脸相迎,疲惫地说,“你不在自己宫里,来我这做什么?”
东宫王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