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屠沉跟端仪贵妃有没有再见面,樊梨梨没有询问。
只听琉溪知隐约提起,好像情况变好了些。
不久之后,皇帝一行人启程,往华云洲去了。
贵人们前脚走,后脚,江州接连下了几天暴雨,周遭村镇被洪水淹没不少。
州府一向是被重点保护的,一旦有洪水的迹象,各方紧急出动,挖沟挖渠排水,尽可能保证不被冲垮。
然而,到第六天,暴雨还是没有要消停的迹象,弄得州府人心惶惶。
胡定仙担心药材泡水后会变质,带学徒们先一步将药柜,手术器械等搬到地势稍高的城隍庙去躲着。
因蛇子行动不便,樊梨梨率先把他也送过去,由胡定仙照看。
城隍庙里挤满了人,容不下更多灾民,许多货物不得不放在外面被暴雨浸泡着。
樊梨梨把一些珍贵药材收进空间里,只对胡定仙说是转移了。
屠记几天没开张了,伙计们将桌椅厨具和鱼缸等通通往楼上搬。
没人的时候,樊梨梨捡要紧的东西收回进空间里。
应大娘也被屠沉从山里接出来了,连同蜂蜜蜜蜂都回收到空间,免得被山洪摧垮。
人人心里头都笼罩着一层乌云,气氛十分压抑。
屠大娘搂着几个孙辈,忧心忡忡地望着天空涌动的阴云:“也不知道这暴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去年干旱,今年洪灾,要不要人活了?”
他们还算是好的,起码目前为止,没有失去家园和亲人。
前段时间从其他地方过来的难民,一个个因为洪灾而弄得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那才叫一个凄惨。
樊梨梨安慰道:“娘,兴许下午雨就停了,没什么好怕的。”
小雀和小兔蜷缩在她怀里,一点没了往日的活泼欢快。
雨下得越来越大,像是闷锤一般砸在众人心上。
不多时,钟迟和屠五等人已经将该搬到楼上的东西全部封存好,免得遭水浸泡或冲走。
屠沉去了美容阁那边,帮易凌诀一同搬运,毕竟美容阁里那些妆品护肤品,还有更不能沾水的香料也很重要。
屠郁跟应飞龙出海去了,这会怕是已经到了海州,也不知道海面情况怎么样,会不会同样遇到风暴。
到下午,暴雨果然停了,家家户户都在往屋外扫水,一个个浑身湿透,裤脚挽得高高的。
人人都以为,这暴雨总算过去了,接下来应该雨过天晴,好好过日子。
然而,老人们都面露忧郁,愁眉紧锁。
屠老爹抱着两个小孙在大街上走动一番,回来后把孙子们抱到楼上去,自个在大堂里拧裤脚上的水。
“怕是还有更大的雨要来,”屠老爹说道:“我小时候就看过那种黑压压的云,边沿是亮的,还得下好几天。”
屠大娘心底一颤,“那可怎么办才好?这么下去,连屠记都得被淹。”
饭馆所在的位置,比住宅那边高一些,加上有二三层,所以屠家都搬到这里来。
住宅则早被淹了,屋里的水能弥漫到半腰间。
屠老爹琢磨片刻,说道:“我总觉得今晚不妥当,还是往山上走,找个庙子借宿两天。”
屠大娘看看几个尚且年幼的孙辈,糟心道:“这天往山上跑,咱们能行,可娃娃们得受多少折腾?”
屠老爹何尝不知道这些,“保命要紧,叫孩子们收拾一下,今晚就走吧。”
怕就怕今晚雨下得更大,到时候天黑风骤,要再往山上去就更难了。
当即,屠老爹就叫上钟迟屠五几人,简单收拾一下,等屠沉一回来,就直接往山里动身。
樊梨梨听见后,很庆幸樊老爷为拜访友人,前段时间就离开了州府,那地方没发大水。
要不然,就凭樊老爷那身子骨,可怎么熬得住?
等收拾妥当后,屠二跟屠五拉来马匹和马车,让屠大娘应大娘坐进车里,照顾一帮小娃娃。
至少出城的这段路还能坐马车,过后让樊梨梨收了就是。
山来跟应飞虎跑去美容阁,跟屠沉说了以后,屠沉让琉溪知一家也跟着动身。
屠老爹小时候干农活,就经常听老人念叨天气跟云层的联系,他的判断应该不会错。
很快,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发了。
沿途又开始下雨,细雨朦胧,却叫人心底发颤。
坐在马车里,樊梨梨仿佛能听到从某座山头传来,宛如巨龙奔腾一般的轰隆雷响。
她问驾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