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来了江州,独孤家也选择住在高墙大院里,绝不委屈自身。
樊梨梨被下人引进门,跟独孤恪守打了个照面。
如今,独孤恪守可不敢再跟樊梨梨有半点龃龉,免得独孤老爷扒了他的皮。
樊梨梨径直往前走,独孤恪守摇着扇子追上来。
“你不是个厨娘吗,怎么还会医术?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幻术,迷惑了旁人?”
樊梨梨不理不睬,走得飞快。
独孤恪守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嘴里抱怨,“你属马的吗,跑得这么快?樊梨梨,承业可是义父最疼爱的儿子,你把人治死了,义父就是拼了老命,都要把你祖坟给撬了。”
樊梨梨猛地顿住脚步,独孤恪守刹车不及,身体晃了好几下才稳住。
“十二少,你到底想说什么?”
恪守无辜地摇扇子,“我不过是想提醒你,别装神弄鬼,反而害了承业。你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赚钱的事该让夫君去做,你怎么反倒这么积极?”
樊梨梨跟他无话可说,继续往承业的院子里去。
独孤恪守继续追,喊道:“实在不行,咱们协作好了,我替你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你在义父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不是两全其美?”
樊梨梨不知道他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总之就是很没道理。
她依旧不理会,待进了庭院,独孤怀彰又迎了上来。
“樊神医。”
一见面,独孤怀彰行了个大礼。
“承业的事,在下已经听说了。日前内妇对樊神医多有得罪,在下心中难安,今日特地又来请罪,万请樊神医不要见怪。”
樊梨梨道:“我没放在心上,六少也不用再介意。”
独孤怀彰愤愤道:“内妇是渔民出身,粗鲁愚笨,又泼辣善妒,要不是父亲不许,我早已将她休弃!她敢得罪神医,待我回去,一定再大大责罚!”
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可这独孤怀彰,一被独孤老爷收养,改了姓氏,便忘记自己也曾是渔民,跟妻子同样的出身。
这是他的家务事,樊梨梨不想多管,只皱眉道:“我当日虽然气恼,但现下的确没半分波澜。还请六少千万别借我的名义,去做利你的事。”
独孤怀彰愣了愣,连忙赔笑,“在下并非……”
恪守打断他,“啧啧,六哥不就是想借机把你媳妇休了吗?到时候义父问起来,你大可以说是因为她得罪这黄毛丫头,断断不能容忍,义父也无话可说,是不是?”
樊梨梨颇为意外地看了独孤恪守一眼。
这不着调的浪荡子,看来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愚蠢。
怀彰面色尴尬,正要训斥恪守一番,独孤老爷派人来请樊梨梨。
樊梨梨丢下这兄弟二人,径直进入内院。
独孤老爷守在承业身边,紧张地等待结果。
樊梨梨诊过脉,说道:“三天之后,准备开颅。”
独孤老爷心尖一颤,嘴唇嗫嚅。
三天……
他望向熟睡的儿子,手掌控不住地发抖。
三天之后,手术成功,孩子便能慢慢恢复。
可要是失败,那就是天人永隔。
不管独孤老爷做过多久的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心绪如潮水一般起伏,令他无法冷静。
樊梨梨见状,也没法说些安慰的话。
现代医学尚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她在简陋的条件下,即便得胡定仙相助,也不敢说有万分的把握。
沉默良久,樊梨梨才道:“独孤老爷,不如……”
独孤老爷摆摆手打断她,颤声说,“樊神医,就按照原来的说法,照做吧。”
与其让独孤承业这么半死不活地瘫痪着,不如搏一线生机。
真要是……
那他也不活了,父子同下黄泉,免得徒留在这世上,同样是伤心欲绝。
樊梨梨点点头,明白了独孤老爷的决心。
她将药包取出来,说道:“这些药还是按照原来的时辰和剂量,一日三次服下,共两天的量。手术前一晚不要再进食,连水都不能喝一口。”
独孤老爷仔细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疏忽。
樊梨梨没多留,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父子。
大爷和二爷在外等着,设宴款待樊梨梨。
樊梨梨还有些事要交待,索性留下蹭饭。
席面上,独孤家四个养子均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