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十三是被文志康等人用来乞讨的第一批“兽人”中的一个,但他被文志康用在别的地方,没有遭受身体的摧残,所以幸运地活了下来。
在他逃出沧县后,四大世家里掀起轩然大波,因为兽人的事情说出去没关系,但金矿的存在却不能被外界人所知道。
文志康紧急打点了一番,把整个江州能够拉拢的人都串通一气,不给乙十三任何求助的机会。
就算乙十三说了关于兽人的事,也只会被当做疯子,满口胡话,没人相信。
至于金矿,也能说成是,乙十三随口胡诌陷害。
应飞龙只听到一些关于乙十三的风声,却没想到,草垛里这个伤得体无完肤的年轻人,竟然就是传言里的唯一还活着的第一批兽人之一。
趁樊梨梨给其他人疗伤,屠沉把应飞龙叫过去,屠五也暗戳戳地跟上。
来到沧县这么久,屠五一直没能大显身手,这会不怀好意地问,“要不,咱们直接冲进沧县,把狗县令和那帮杂碎一起砍了?”
应飞龙怒目而视,“你个傻蛋!那狗县令好歹是个县令,你敢直接取他狗命?再说,老子想活命,又不是要造反!”
敢杀县令,那跟暴民无异,整个大靖都容不下他们。
应飞龙自己倒是没什么,可老母年迈,弟弟年幼,这是可以随便“亡命天涯”的吗?
真要反,早几年就干上了!
屠沉道:“我再进内城探听消息,老五,你跟敲山虎接应。”
屠五使劲点头,屠沉又看了樊梨梨一眼。
等樊梨梨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身去,屠沉跟应飞龙都不见了。
“哎,他俩人呢?”
屠五走过来说道:“他们先去内城,想办法瓦解内部势力,我们再等等看。”
樊梨梨既然写了求助信,那么屠郁等人肯定会想办法赶过来。
樊梨梨沉默下来,继续给其他矿工疗伤治病。
沧县事态严重,本不是他们这种平头百姓能掺和的,但涉及到应飞龙一家,怎么也无法袖手旁观。
闹到这一步,会怎么收场呢?
她忧心忡忡,埋头给人包扎。
屠五坐在草垛边上,忍不住去扒拉郭凤京身上的绷带,被樊梨梨瞪了两眼。
“你扒拉人家干什么?”
屠五嘿嘿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是看看他伤口愈合没有。万一他死了,我往后肯定不好受。”
一想到郭凤京的亡灵很可能趴在他背上,他连觉都不敢睡。
樊梨梨道:“我虽然把他伤口缝合上了,也做了防感染处理,但是,他到底中了什么毒,我实在束手无策。”
她现在分析不出毒素,就没法对症下药。
屠五道:“我在牢里还遇到一个人,他自称是医仙谷的,叫什么,胡,养家糊口?”
樊梨梨又气又好笑,“是叫胡定仙吧?”
“对对对,就是他!他还给了我一些伤药,给这个郭小哥止血,不然郭小哥早没命了。”
樊梨梨看看昏迷不醒的郭凤京,说道:“有机会见到胡先生就好了。”
有妙定真在,胡定仙肯定不会有事,毕竟妙定真多少还保留了人性,不会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师弟蒙难。
有胡定仙在,樊梨梨跟他联手,或许能弄清楚,郭凤京到底中了什么毒,又该怎么解毒。
夜半,山洞里寂静下来,樊梨梨靠着石壁睡着了。
屠五望着跳跃的篝火发呆,听到草垛里,郭凤京发出微弱的声响。
他扭头道:“哟,醒了?”
郭凤京虚弱地睁着眼,视线一片模糊。
“我……”
屠五乐道:“还没死。”
郭凤京微微咧嘴,发出极微弱的讽笑声。
竟然,还没死?
昔日的同伴们都死了,怎么就他这么命硬,总也死不掉?
屠五骄傲道:“幸好我年轻,体力好,背着你翻山越岭,成功跟我哥他们汇合!我要是再老个十岁,没这么精壮,我俩都得毙在野兽嘴里!”
郭凤京想动动手指,但实在没力气,也没法说话。
他这样子,跟死还有多少区别?
屠五抓紧时间问,“你到底中了什么毒,赶紧说出来,我四嫂好给你解毒!”
樊梨梨调制了青霉素,又有许多伤药,能够保证郭凤京不因伤口感染而死。
但解不了毒,郭凤京依然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