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人多,奇闻异事更多。
关于费家被盗的杂闻,没几天就被更有趣的事情压下去,连盗贼是否落网都没人再关注。
只剩费连山捶胸顿足,在府里痛骂官府无能。
管家劝道:“老爷,那千蛛女枉是大名鼎鼎的神偷,还不是被梁都尉给打下来了?官府现在都没抓到人,指不定,那千蛛女早就死在哪个旮沓了!”
费连山怒视管家,连胡子都在颤抖。
“死了?他死了,我被偷去的银子还拿得回来?夫人的金簪,儿媳的珍珠项链,那可都是价值连城,少说上千两,就这么活脱脱的没了!”
一想到那千蛛女竟然真能偷走府中金银细软,费连山气得七窍生烟。
管家抹掉满脸口水,劝道:“不过老爷,咱们琉璃窑交给官府的那批玻璃,得了不少银子。您就看在这笔大生意的份上,别跟那千蛛女计较。”
费连山怒哼一声,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他闭着眼睛,想想从官府那得来的银两,心里那口郁气的确消散不少。
跟这单生意相比,几百两银子的损失不算什么。
好歹玻璃配方是千蛛女偷回来的,那几百两,就当是给千蛛女的送丧费吧。
费连山用了很长时间才说服自己,平静不少。
他又问,“屠五那边,安排好了吗?”
管家挤眉弄眼地奸笑,“老爷您放心,那屠五就是个愣头青二傻子,长了一副没用的热心肠,最好算计了!”
费连山舒心地笑起来。
屠记里,食客们刚散去,樊梨梨等人准备吃午饭。
屠五三两下扒干净虾仁蟹黄蛋炒饭,匆匆跑了。
屠馨月追到门口喊,“你上哪去?”
怎么天天往外头跑?
屠五早就不见影子了,自然没法回应屠馨月。
屠馨月回到大堂里,对正摆碗筷的樊梨梨道:“你有没有觉得,老五这几天好奇怪。”
“奇怪啊,”樊梨梨坐下开吃,说道:“他昨晚还问我,抹了我给的金疮药,为什么会化脓。”
屠馨月一愣,“为什么?”
“嗯,有时候伤口消毒杀菌没做到位,导致感染,大量细菌增生繁殖,出现炎症,细胞组织液化坏死,以及……”
“停,停,”屠馨月听得晕头转向,打断樊梨梨后拍了拍额头,“不对,我是想问,他问你这个干嘛?”
莫非,老五也想学医?
樊梨梨这才反应过来,茫然地咬住筷子,“对啊,为什么呢?”
天气正好,屠五大步走上台阶,往偏僻的巷道里拐。
路过一堵围墙外,院角的桃花开得正艳,好几枝繁茂的花枝旁逸斜出,待屠五匆匆过去时,勾破了他的衣裳。
屠五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勾住自己胸口衣襟的花枝,“你敢勾引我?你居然勾引我?”
片刻,他又撩了一下头发,风骚道:“嘿嘿,今天我这么招花喜欢吗?”
不过,勾破了衣服,还是得折断,免得明天不小心又被勾。
屠五粗暴地折断枝条,令桃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拿着花枝,屠五陷入沉思。
这花送谁好呢?
给三姐?那母老虎不适合花。
给四嫂?会不会被四哥打死?
给娘?好主意!
屠五美滋滋想,他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不过眼下还要给郭凤京上药,花枝先放墙角,回来再带走。
屠五继续往前,刚走出巷道,就把迎面而来的人撞翻了。
对方一屁股坐地上,哎哟哎哟嚷个不停。
屠五仔细一看,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老大爷,您没事吧?快,我扶您起来?”
屠五伸手想将老人扶起,然而老人实在是爬不起来,捂着腰痛苦地埋怨,“年轻人,风风火火的干什么?急着去投胎不成?”
“是是是,对不住了大爷,没伤着哪吧?”
老人僵硬着身体,脚下试图把摔开的拐杖勾回来,然而刚一动,又开始惨叫。
“不行,不行,我动不了了,这腰骨怕是折了!”
屠五听他吼得中气十足,纳闷道:“您真折了,不是想讹我吧?”
老人气得想拿拐杖打他,怒声道:“就你这小瘪三的样,谁犯得着讹你?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背我回家,让我好生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