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射“穿”,屠五立马想到他四嫂做的烤串,香油葱花齐上阵,那滋味美妙得不行。
老大爷又说,告示上写着,昨夜事发后,官兵们立即封锁了城门。
那贼子身受重伤,绝对跑不远,估计此刻就藏在哪条偏僻的巷子里。
但凡百姓们看见形迹可疑的人,立即告诉附近巡逻的官兵,为民除害。
屠五对这事不感兴趣,眼下还是买柴火要紧。
樵夫大多都住在山里,有一两个在外三街安家。
屠五就近跑到外三街上,找到樵夫说明情况,对方立马将预备的柴火挑到屠记去。
但是数量不多,恐怕今晚还是不够。
屠五穿过昏暗逼仄的巷道,打算又去找另外一户樵夫,看能不能把今晚的备齐。
天色有些阴沉,怕是要下雨了,连巷道里也阴暗下来。
树枝在漫长而不见尽头的土墙上拂扫,屠五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远处的茅草房走去,一点不觉得阴森冰冷。
突然间,屠五脚步顿住,鼻子微微抽动。
风里,怎么有股血腥味?
他低头一看,脚下有很浅的血迹,虽然匆匆用泥沙掩盖过,但风一吹,沙尘扬起,还是会露出痕迹来。
莫非,是那个逃亡中的贼?
屠五有点激动,但很快镇定下来。
贼不贼的,跟他一个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这种事,交给捕快去干就行了。
但他看看前面的路,好死不死的,那贼恐怕就藏在他必经之路上。
“咳咳。”
清了一下嗓子,屠五边走进去,边乱七八糟地喊,“鼠蛇开道,仙人指路,神鬼莫挡,挡我者死!”
他本意是想发出声响,让贼人听到动静后尽快避让,哪曾想,对方丝毫领悟不到他的意思。
刚走过拐角,劲风扑面而来,黑衣人骤然出现,裹挟凌厉杀意的手刀直往屠五脖子上劈。
屠五不慌不忙地挡开,轻轻松松化解黑衣人的招数,轻松利落地反击。
对方本就受了伤,更不是屠五的对手,几番交锋下,被屠五恶劣地逼进死角,进退无门。
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屠五不想再缠斗下去,免得黑衣人因伤势过重而亡,偏偏官兵又来了,撞见这一幕,指不定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因分赃不均闹内讧。
他猛地吸一口气,先以一个扫堂腿令黑衣人失去重心,再一手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击向黑衣人腹部。
“唔——”
黑衣人猝不及防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肚子后退几步,背贴着墙缓缓滑坐在地。
屠五得意地吹了吹拳头,道:“老子的身手,可是当年大哥一拳一拳揍出来的!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偷袭老子?”
黑衣人呛出几口血,黑发被汗珠和血液染湿,尽数贴在脸上。
屠五本要走了,但想想要是把这家伙扭送到官府,指不定能得到点赏金。
可转念再一想,这些贼人之间说不定拉帮结派,很讲道义。
万一他把这个送到官府,消息传出去,其他贼人来报复,把屠记偷空了怎么办?
想想那场面,屠五打了个寒颤,放弃送官的念头。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贼人的真面目,趁黑衣人还在咯血,猛然将人面罩扯了下来。
然而,这一下,屠五惊呆了。
“你,你,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眼前的黑衣人让屠五很是熟悉,尤其当黑衣人迅速低头别过脸,更让屠五确信,他们绝对在哪见过。
思虑片刻,屠五恍然大悟,“你是郭凤京,郭小哥吧?”
黑衣人身形一僵,手扶着墙想起身逃走,然而失血过多,又体力不支,根本没力气站起。
屠五眼睛瞪得老大,上上下下打量郭凤京,难以置信道:“你丫竟然是贼?!你丫做贼偷不到东西是不是,还跑到屠记来惦记那点月钱?你们做贼的怎么混到这地步了?”
屠五实在太过震惊,大声嚷嚷的同时,没忘记仔细看看郭凤京的脸。
屠记里做工的“郭凤京”,年纪不过二十上下,长得颇为清秀稚嫩,不过面部表情总是有些滑稽,所以看起来略略猥琐。
而现在这个满脸是汗和血的郭凤京,年纪应该跟屠二差不多,五官更成熟,又有点偏英气的阴柔感。
因为没那么多挤眉弄眼的夸张小表情,看起来更清朗秀丽了几分,还因脸白如纸,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