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边的灶台旁,屠大娘已经开始做晚饭。
因今天天气冷,樊梨梨打算做羊肉汤来暖身,所以屠沉扔了一头羊在外头,屠郁跟屠五在刮毛褪皮。
屠老爹也没闲着,跟钟迟捡来柴火,备置烤架。
那么大一头绵羊,全做汤锅就太可惜了,所以还得剔一些肉出来烤着吃。
一群人忙着做晚饭,等屠二跟樊梨梨回来,也加入行列中。
绵羊肉柔软细嫩,油脂多而嫩滑,口感极佳,并且膻味也淡一些,最适合做汤锅。
琉溪知切好了葱姜蒜,又从山来手里接过骨头,先把浓汤给炖上。
她有些僵硬,时不时打翻菜板,碰翻调料碗,弄得一团糟。
屠馨月在一旁焯水,见琉溪知动作不大灵活,笑着说,“溪知果然不适合干这些活,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做女红调香吧。”
琉溪知也深感自己耽误了进度,无奈一叹,“那我还是去干点杂活吧。”
樊梨梨顺口说:“我需要香叶,桂皮,白芷和丁香,八角,用来炖汤,溪知你帮我找齐吧。”
琉溪知对香料很熟悉,这倒是能做。
不远处,山来带孩子们一起玩,守着他们不让跑远。
忽略横亘在去路的山匪,他们果然像是游山玩水来的。
一家人正忙,浑然不知,暗处已有人观察他们多时。
轿子里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没第一时间过来相认,只眼珠子一转,将得意之色掩饰在眸中。
夜色降临时,一顿羊肉宴终于上桌了。
一口大锅里,浓白的羊肉汤汁翻滚着,滑入羊肉和羊杂,撒上胡椒,那鲜美香醇的滋味飘出去,叫人口水直流。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只小碗,里头有蒜泥,葱花,香菜等。
烤架上,羊排和羊腿正烤得嗤嗤冒油,再撒上香料,辣面和葱花,令表层焦黄油亮,光泽十足。
吃起来更是焦脆爽口,又肥嫩醇厚,再配上一碗羊肉汤,浑身都暖了起来。
屠五吃得眉飞色舞,一个人就能干掉一只羊腿,还非说自己正在长身体,需要补充肉类。
旁边,屠沉将烤好的羊肉切成小块,拿给小雀小兔吃。
两个小丫头吃不了多少,只觉得好玩,赖在他腿边不肯走。
最鲜嫩的肉,屠沉剔出来给了樊梨梨,让樊梨梨吃得很满足。
屠五边吃边问,“四哥,你这羊从哪买的?我去帮四嫂找沙子的时候,怎么没看哪里有羊卖?”
篝火映出的火光在屠沉脸上跳跃,他慢条斯理地翻烤架,说道:“有人放羊,顺手买了。”
“这么大一头羊,得花不少银子吧?”屠五这段时间没收入,虽然手里存银不少,但总觉得没安全感。
屠沉没再回话,沉默着给樊梨梨弄细嫩的羊肉吃。
等樊梨梨吃饱了,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地撒娇,他才顾上自己吃。
一顿饭吃得倒是有滋有味,但刚等众人把满地狼藉收拾了,准备各自休息时,却突然跑来一帮人,把马车团团围住。
那些人举着火把,身穿衙役的服装,对着帐篷吼叫。
“里面的人都出来!”
屠郁跟屠沉对视一眼,率先出去。
汹汹火光里,衙役率先道:“有人告你们行窃,偷了贵重物品!现在跟我们去衙役,违抗者,斩!”
屠家众人面面相觑。
因是傍晚,衙门没有升堂,直接将众人投入大牢中,马车帐篷均已没收。
樊梨梨抱着惊慌失措的两个小丫头,喃喃说道:“这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吗?”
他们到底得罪了谁,被扣上这么大的罪名?
女人们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对面,屠馨月抱着屠大娘,安慰受不了惊吓的老人家。
琉溪知也担心自己儿子,对面牢房里,屠沉抱着哭闹不止的玮哥儿,耐心地哄劝。
同一牢房里,屠五叼着根稻草,绞尽脑汁地问,“你们是不是去哪买东西,忘记给银子,所以被污蔑成盗窃了?”
樊梨梨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买东西都给了银子。
屠二买了不少文房四宝,也付过钱。
“那就是四哥,你不会买绵羊的时候,忘记给银子了吧?”
屠沉闭目不语。
他的绵羊养在空间里,需要给谁银子?
屠老爹坐在角落里,纳闷了半天,说道:“也不一定是没给银子,你们想想看,丹县有没有什么仇家在?”
众人相互看看,没什么头绪。
他们都没来过丹县,顶多从城外的官道上路过,能得罪谁?
土地公吗?
整夜胡思乱想,直到天亮,几个男人被衙役们提走了,剩下的人提心吊胆。
今天天气更冷,雪风呼啸,雨水连绵,地牢里冻得跟冰窖一样。
而且,还没有饭吃。
樊梨梨趁狱卒不注意,从空间里摸出一些点心,各自偷偷吃下去填饱肚子。
屠馨月这会完全没空纠结点心是哪来的,只一个劲地望着地牢入口方向。
她丈夫,兄弟,老爹都被提去问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用刑。
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