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来得晚,但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待看到谢倾后,颤巍巍地站起来,仔细打量。
“你是倾哥儿?你当真是倾哥儿?”
谢倾从容一笑,朝那老者一作揖,柔声道:“世伯,三年不见,您却比从前更精神了。”
老者听出他的声音,却还不敢认,睁大浑浊的双眼,一个劲地打量,呢喃地道:“你,你才是,怎么变得这么精神了?”
老人记得,三年前去府上探望谢倾时,谢倾骨瘦如柴,脸颊惨白凹陷,几乎快成了一副干瘪的骨架。
可是现在的谢倾,虽然比起正常男人偏瘦一些,却气色红润,脸颊饱满,再无从前那种濒死的病弱感。
另外几个比较支持嫡子的人也围拢过来,拉着谢倾上上下下地瞧。
不得不说,作为明珠娘子的儿子,即便常年卧病在床,无论气质外形,谢倾都是顶尖的。
他自幼饱读诗书,寄情于书画,从不流连风月场所,所以气质上比雪花更干净清冽。
容貌上,谢倾长相跟明珠娘子更为相似些,这些日子养出了二两肉后,更显得丰神俊逸,卓尔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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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就有人对谢倾赞不绝口,直呼明珠娘子总算苦尽甘来,儿子身体终于大有好转。
蓉姨娘眼看谢倾被众人簇拥着,一口银牙咬得咯嘣作响。
怎么回事,大公子年中那会才要死要活的,不是还吐血了吗?
都说他没几天好活了,明珠娘子才带人搬出府去,要让儿子清清静静走完最后一程。
可是眼下谢倾那容光焕发,从容镇定的模样,哪里濒死了?
豆大的冷汗从蓉姨娘额角滑落,她扭头望向明珠娘子,恶狠狠地剜了好几眼。
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难不成,就这样将谢府拱手让人?
侧方,樊梨梨低声问,“只要大公子出现,这场家产之争,毫无悬念了吧?”
雪秀小声回应:“即便是老爷在场,也得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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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梨梨很有感触。
这个时代所有的人,对嫡子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执念。
只要嫡子不是特别的软弱无能,基本不可能越过嫡子,将家产尽数交给庶子。
更何况,谢倾还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只要他在,能够当家,那家产就不会旁落到蓉姨娘儿子们手中。
眼看就要落败,蓉姨娘却不死心,上前说道:“大公子,今天这么冷,你身子骨弱,可别在寒风里久站。”
她装作是关切,实际上却是为了提醒众人,谢倾身体不好,承担不起家族重担。
招招手让三个儿子过来,蓉姨娘又给小厮们使了个眼色,把灵堂挡住。
“天色已晚,还是让我儿子们送老爷上山吧。大公子,你体弱,就在堂前跪拜,给老爷磕个头便是了。”
谢倾扬眉道:“且不说我父亲是否真的已遭遇意外身亡,我母亲还在,您一个姨娘,怎么就把自己当做主母,在这指手画脚了?”
蓉姨娘脸皮极厚,皮笑肉不笑道:“我虽然身份低微……”
“既然自知低微,就该摆正身份。”谢倾柔和却不容置喙地将她打断,又对红袖道:“请蓉姨娘回后院。”
红袖嘴角咧开,福身道:“是,公子。”
说罢,她一挥手,几个丫鬟小厮立即上前,要将蓉姨娘往后院拽。
蓉姨娘哪里肯罢休,立即喝道:“谁敢!”
红珍不耐烦道:“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个小妾罢了,莫不是真把自己当主母了?”
蓉姨娘借题发挥,怒道:“你一个下贱丫鬟,竟然敢对主子无礼?”
“少在这丢人现眼了,就你还主子?论地位,你还不如我们这些一等丫鬟呢。”
红珍向来我行我素,根本不给蓉姨娘更多说话的机会,叫人把她先强行带走。
因是谢倾发话,原本被蓉姨娘收买的人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这时,蓉姨娘的大儿子站出来,怒声对谢倾道:“大哥,你也太过分了吧!好歹我娘也是你的小娘,你怎么敢这么对她?”
谢倾冷眼扫去,没有发话。
明珠娘子看了半天戏,放下茶杯淡淡道:“谁家小娘发了疯似的,抛头露面令府上颜面尽失?怎么,老爷不在,我儿连请小娘回后院的资格都没有?”
二公子顿时不说话了。
红珍有备而来,带了身强力壮的老妈妈们,饶是蓉姨娘撒泼打滚也没辙,很快被拖走。
没了蓉姨娘,她那三个儿子瞬间失去助力,面对众星捧月的谢倾,完全无立足之地。
谢二公子看看弟弟们,咬牙上前,对谢倾道:“大哥常年卧病,从不沾手府中事务,尤其生意上,怕是连账本都看不懂。还是希望大哥安心养病,那些劳心劳神的事,交给我们来做就好。”
众人都望向谢倾。
谢倾依旧笑得如春风拂面,矜贵优雅,“正因我缠绵病榻,闲来无事之余,常替母亲打理账目。生意上的事,我自认还能应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