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沉除了一杆威风凛凛的银枪,更常用的,是腰间一把短刀。
这短刀看似普通,却是用玄铁打造,非常沉重。樊梨梨有次想拿来玩,差点没把手腕给酸死。
屠沉说,他常在山里走动,万一遇见猛兽,小刀可以防身。
但如今,这把刀却出现在山来这。
山来把刀拿给樊梨梨,说,“屠四哥走之前,把这刀交给我,让我保护你。”
樊梨梨两手拿着刀,刀身上有暗色纹路,仿佛真龙腾云翱翔一般,精致深沉,又如玉如墨,冰凉之中带着些微血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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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沉也是,让你保护我,你还是个孩子呢。”樊梨梨不由去捏捏山来的脸蛋,山来皱着眉让她捏,嘴皮子被拉扯,露出尖锐的小虎牙来。
把刀还给山来,樊梨梨不由嘱咐,“屠沉挺珍惜这刀的,要好好使用哦。”
山来重重点头。
两人将院子整理了下,樊梨梨让山来先回去,她要在这等琉溪知几人过来,顺便把晚饭也给做了。
附近是大片荒芜的农田,不知道为什么,很少有人耕种,好些地方荒废着,平时鲜少有人走动。
樊梨梨做好晚饭,在门口站着看了会,半天没人经过。
越是荒凉越好,总比深山里安全,也不会时常有人注意到琉溪知夫妇。
一直到深夜,樊梨梨坐在院子里打盹,终于听到外头有响动。
她立即跑到门口,从门缝往外看,钟迟举着火把,屠五推着板车,易凌诀夫妻俩都戴着斗笠。
樊梨梨将门打开,低声招呼,“等你们多时了,快进来吧。”
琉溪知抱着孩子进来,轻声喊,“又要麻烦嫂嫂啦。”
她声音很动听,如潺潺流动的清澈泉水,用天籁来形容也不为过。樊梨梨被她喊得轻飘飘的,如坠云端,顿时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态度来,拉着她往屋里去。
“放心,我都观察过了,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只要你们别大摇大摆的出门,铁定没事。再说,在城郊总算近一些,有什么事也要相互照应。”
两个女人手拉手,自顾自进屋去,外面几个男人当牛做马搬行李。
钟迟把奶牛牵进来,易凌诀跟屠五搬行李,忙上忙下。
樊梨梨带琉溪知在院子里转了转,给她指明灶屋水井等的位置。
琉溪知很喜欢这里,比起四下躲藏时住的小巷道,以及荒无人烟,野兽肆虐的深山中,都要好上千万倍。
樊梨梨招呼众人把晚饭吃了,屠五跟钟迟还要赶回饭馆去,樊梨梨则被琉溪知拽着,怎么也要她陪着住一晚。
儿子被丢给易凌诀带,琉溪知挤在客房里,和樊梨梨一起睡。
“嫂嫂上次给我带的夏装,我还有一套没穿过,给嫂嫂用正合适。”
洗过澡,琉溪知将一套衣裙拿出来,明天给樊梨梨换洗。
樊梨梨穿着肚兜,不太好意思用这副模样出现在琉溪知面前,一溜烟地爬上床,抓过薄毯盖在身上。
琉溪知将头发解开,仔细梳理整齐了才上床,将蚊帐放下。
她转头见樊梨梨捂得严严实实的,好笑地说,“嫂嫂,这么热的天,你确定要盖被子?”
樊梨梨不好意思露出肚兜来,坚定地说,“我不热,我怕冷!”
这肚兜跟抹胸差不多,短小贴身,莫名的色气,平时有外衣罩着还好,一旦脱掉,樊梨梨觉得又精致又土气,难免不往别的地方想。
琉溪知侧身躺着,忍不住勾起樊梨梨一缕柔顺的长发,叹道:“兄长他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上嫂嫂这么好的姑娘。”
樊梨梨眼帘微垂,“才没有,遇上屠沉,是我最大的幸运。我这种人,要是没他庇护,早就不知道活成什么样了。”
“嫂嫂别妄自菲薄,兄长那人跟块石头一样,硬邦邦的,跟他那种没情调的人在一起,委屈嫂嫂了。”琉溪知越看樊梨梨越喜欢,她本就比樊梨梨大,这会将人看着,眼里溢出母性的慈爱来。
樊梨梨眨眨眼,问,“溪知,你们认识多久了?”
琉溪知柔柔地笑,清澈的瞳眸里映出樊梨梨好奇的神色来,“我们啊,自小就认识的。”
樊梨梨支起身,好奇问,“他从以前起,就这么不苟言笑?”
“可不是,行峻言厉,一本正经的,跟个大人一样,我们这帮孩子都怕他。不过,其实他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古板严肃,不近人情。”
樊梨梨使劲点头,骄傲地说,“没错没错,他就是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上可温柔了!”
琉溪知暗想,那倒也没对她们温柔过,反正从小就跟修罗恶鬼一样,冷峻桀骜,高高在上,偶尔发发慈悲,就让旁人感恩戴德了。
回忆起幼年,琉溪知笑盈盈地说,“我记得有一次,钟迟不小心把姑父最喜欢的花瓶摔碎了,怕被责罚,当场哭得喘不上气来。结果这时,兄长来了,大家都以为他要罚人,结果他转头就跟姑父说,是他把花瓶摔碎的。”
樊梨梨赶紧追问,“然后呢?”
琉溪知捂着嘴闷笑,“姑父本来要揍他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