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天气总算转凉了些,微风吹拂,十分清爽。
大清早,樊梨梨换上一双破草鞋,戴上草帽,左手拎篮子,右手拿铁锹,宛如即将出征的女将士。
屠沉连锄头都没带,只随身背了一副弓箭。
樊梨梨萌萌地眨眼睛,“你不带背篼吗?”
“空间。”屠沉言简意赅。
樊梨梨呆了呆。
对啊!
她脖子上吊着玉佩,玉佩里藏着空间,湖泊山川都藏得下,那山上捡来的蘑菇野菜,不就能直接丢空间里,还需要自己背回来?
屠沉把锄头背篼等都放空间里,带樊梨梨往山上去。
羊肠小道湿滑得很,遇到陡峭的路,樊梨梨几乎手脚并用爬上去。
而屠沉虽然腿不好,却健步如飞,遇到陡坡嗖地就窜上去了,留下樊梨梨跟泥泞地做斗争。
这男人也是恶劣得很,似乎很欣赏樊梨梨狼狈滑稽的小模样,有时候就坐在岩石上,任由她在那滑来滑去,一双脚陷进泥地里。
而这时候,他就似笑非笑地凝望,等樊梨梨实在拔不出腿来,才上前相助。
两人走走停停,遇到野菜就挖,遇到蘑菇就采,一上午把背篼装满了几轮。
山里资源本就丰富,夏末秋初更是丰收的季节,往山里走,野生菌多不胜数。
鸡枞,羊肚菌,牛肝菌,鸡油菌……好多野生菌或长在密林潮湿腐烂的枯叶下,或长在悬崖峭壁间,又或是埋在湿润的泥地里。
屠沉就跟有火眼金睛似的,能从枯枝落叶里翻出菌子来,也能从野生竹林下找到漂亮如白色精灵的竹荪,一会就让樊梨梨的竹篮满满当当的。
樊梨梨欣喜得很,挎着小竹篮跟在他身后跑。
“屠沉,你是狗狗吗,鼻子好灵啊,眼睛也好厉害。”
“屠沉,你怎么认识这么多菌子呢?这种红红的好艳丽啊,吃了以后会看见小人跳舞吗?”
“屠沉,这么多野生菌,我们来吃火锅吧。”
山林里太过寂静,除了脚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的吱吱声,就是鸟雀的鸣叫声。
樊梨梨不习惯这么寂静,绞尽脑汁找话题。
屠沉难得回她一句,“火锅?”
“就是,把野生菌熬成高汤,配上其他食材煮着吃,还有蘸料,可香了。”
屠沉没回,也看不出到底感不感兴趣。
他忙着采蘑菇挖野菜,遇上能移栽的就往空间放。
到了正午,两人在大树底下休息,吃自带的干粮。
不过看樊梨梨爬了一上午的山,小脸都累白了,屠沉还是升起一堆火,烤蘑菇给樊梨梨吃。
樊梨梨搜肠刮肚找话题。
“屠沉,大哥是做什么的呀?”
屠沉瞥她一眼,“怎么?”
“没事,就是想问问。”
樊梨梨本以为,屠沉家里应该挺穷的,结果去了王秀珍家,才发现大房的院子宽敞明亮,比村里其他人家看来都要富裕些。
那照这样说来,屠郁收入应该很不错。
屠沉往野生菌上撒了自带的盐巴,一边说,“渔夫。”
“渔夫?这么厉害?”樊梨梨钦佩万分。
“大哥既是渔夫,也跟人搭伙做生意。”屠沉终于开口,多解释了两句。
要不是因为王秀珍无底线地贴补娘家,且这两年天下动荡,生意不好做,大房的日子会更好过些。
樊梨梨还想问点别的,屠沉已将烤好的野生菌递给她。
“吃。”
樊梨梨接过,噗嗤一笑,“这青头菌烤之前跟青玉似的,烤完了就像皱巴巴的小老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菌?”
“那当然,我可是忠实的野生菌爱好者。”樊梨梨咬了一口,这青头菌虽说只撒了盐巴,却有一股最纯天然的鲜美香醇,原汁原味。
樊梨梨吃得开心,继续说,“青头菌营养价值高,烧,炖,蒸,炒,拌,烩均可,煲汤更是味道一流,我可爱吃了。”
屠沉一言不发,只接着烤菌子。
樊梨梨正小口小口咬烤菌,突然听到耳后传来嘶嘶的声响。
她扭头一看,瞳孔猛然缩紧。
一条色泽艳丽的毒蛇从树枝上垂下脑袋来,正朝她嗤嗤吐蛇信。
她嗓子顿时发紧,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只瞳眸中映出那条蛇狰狞的倒影。
就在毒蛇朝她扑来的一瞬,突然间,一条强壮手臂闪电般从她耳后擦过,迅速捏住那条蛇的七寸,将其从树上拽下来。
蛇尾扫到樊梨梨脖子上,樊梨梨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跟兔子似的瞬间蹦跶出几米远,如遇洪水猛兽,玲珑窈窕的身体颤抖不断。
“怕蛇?”屠沉问。
“怕,当然怕啊!”樊梨梨眼泪都飙出来了。
屠沉却不置可否,只捏着毒蛇七寸,任由毒蛇在他手腕上缠绕几圈,用力收紧。
“你快丢掉吧,它有毒!”樊梨梨眼圈红红的,既担心又不敢靠过去。
屠沉扬眉道:“送上门来,怎么能丢掉?”
说罢,他手上用力,毒蛇挣扎几下便没了呼吸,尾巴直直垂落下去。
樊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