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道德底线下,族老是如何会亲手阉割了他亲生儿子呢?
这完全不合理。
也难怪刀疤男会胡乱想象。
孤村作为山野中的一个小村落,没有子嗣是一种十分让人绝望的事情。
刀疤男怎么也想不到,族老会亲手阉割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时除了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和什么样的目的去阉割老船夫这件事情,我也不明白。
但是如果没有这件事情,那么很多事情都说不通。
比如老船夫身为采花公子,却对村内的女性怀有那么大的怨念,甚至不惜将所有人全部焚烧致死。
这一点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
“不行,我还是要去问一下,我不相信族老会做出这样一件事!”刀疤男想了想,一咬牙就要闷头往外走。
我见状连忙一把拉住了他训斥道:“你现在就这么去找族老,岂不是打草惊蛇,万一他不承认呢?鼓动着村民说,你已经和我们这些外人合起伙来,要对孤村下手了,你这个是不是里外不是人!族老的声望这么高,到时候村内谁相信你的话?”
刀疤男也是六神无主,已经有些茫然的低声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考虑了一下,缓缓道:“你现在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困难,主要是去询问孤村一些陈年往事,看看我所说的与你得知的是否一致,然后你就能够判断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探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并非一定需要族老,你们孤村里难道就没有年长一点的存在吗?你去问他!”
刀疤男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一人:“你说的没错,是应该去找他,村里面还有一个我二叔祖。他老人家今年已经90多了,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应该有印象!”
“事不宜迟,那你就赶紧去,如果得知我说的都是真相,那我别的没有要求,你们该报仇报仇,该如何如何,但我们这些外人,你必须要放我们走。”我说出了他的条件。
“没问题,如果不是你们杀死的我们村妇孺,我们当然不会拦着你们。相反,你们杀了老船夫。从这一点上讲,如果老船夫真的是凶手,那么你们就是我们孤村的大恩人,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但知恩图报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不过我得提出一个要求,不能我一个人去找我二叔祖,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去!”刀疤男考虑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显然他是害怕我趁着他去询问是二叔祖的过程中偷偷跑路,所以打算带上一个人质,也好就近监视。
我自然是知晓他这个想法的,不过我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又没有什么可心虚的地方,走一趟就走一趟。
不过我再看了看师父殷树森,暗想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万一出了纰漏,只怕二叔祖那里就得出事,原本最佳的选择应该是师父殷树森,但是师父殷树森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行,整件事也只能由我自己代劳了。
“好,那我就陪你去见你二叔祖!”我爽快的拍板。
我和刀疤男一起出了门,往村东头走去。
根据一路上刀疤男的介绍,我已经对刀疤男二叔祖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这个小老头已经八九十岁了,是孤村当中年龄最大的一批老人,就算是族老,年龄也比他少了一个层次。
如果要问当年孤村有什么大事,最清楚的以及知道的最早的毫无疑问就是这位二叔,来问他关于当年的真相,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二叔祖其实就住在李欢宏小院的隔壁。
这隔壁也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刀疤男上前拍了拍木制的院门,良久时间都没有任何人回答。
刀疤男显得有些讪笑,朝着我不好意思道:“我二叔祖的耳朵有些不好使,可能拍门声太小了他听不见。”
说罢刀疤男扯着嗓子喊道:“二叔祖、二叔祖你在吗?在的话吱个声,赶紧把门给我开了,有些事我想问你。”
又过了良久时间才听见屋内传来一个慢悠悠的“谁呀”。
看来二叔祖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慢慢悠悠的打开房门,走到院里又打开院门,将我和刀疤男给迎了进来。
刀疤男做贼似的,刚进门就把院门给掩了起来,一把扯住二叔祖的手臂,就往屋里拉。
二叔祖差点被拉了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慌忙叫道:“慢点慢点,你个小猴子怎么这么淘气?别把我老人家给摔着了。”
刀疤男现在心事在身,哪里顾得上这个,连推带拉把二叔祖推进了房内。
我摇着头,只得也跟了进去,重新关上房门,有了两重保护刀疤男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我趁机打量了一下二叔祖和他的住处,二叔祖本身是一个样貌普通的老年人,脸上的皱纹早已密布,眼睛和耳朵似乎都不大好使,老态龙钟,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倒是溜光水滑,显得十分宝贝。
应该是经常拿在手里摩挲,包浆都出来了。
他身上穿着一身的布袍子,脚下踩的也是布底的纳鞋。显得老派而又沉重。
至于他的屋内装饰也挺简单。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张床,最多还有一些瓢盆瓦罐什么的,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