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侯大个子快要按耐不住,抄起酒瓶子一头冲起来的时候,赖九城却只是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就这么走了。我本以为他要跟我说些什么,甚至怀疑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让那些手下把我给绑架了,直接塞进车里扬长而去。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
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蹦出这么奇怪的念头,总觉得在这个人面前,我似乎就像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完全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着。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五年,我一直都在当铺里工作,他又我的老板,所以才会有这样一种心理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二叔就把我和侯大个子叫起来。我本以为他之所以让我们起这么早,是为了避开那些人的耳目,可是刘二叔却说:“再不起来,就跟不上他们了!没人带路,我都不知道东西究竟藏在那里!”
我有些纳闷,老爷子既然把这种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肯定是提前有所交代,怎么可能连他都不知道宝藏的下落呢?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么我们这一趟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禁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可最后也只得按照他的吩咐启程上路。
不过这一次,沈梦荨却并没有跟我们同车,她跟沈梦勋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这样一来,我们就自由多了。几个大老爷们在车上插科打诨,说话也再不用有所顾虑。刘二叔一路开车紧跟着赖九城他们的车队,我和侯大个子就坐在车上打盹,可是等刘二叔再次叫醒我们的时候,事情却再次发生了变故。我下车一看,本以为我们到地方了,可是周围除了我们这一辆车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车子。
我问刘二叔:“怎么不是要跟着他们吗?怎么到这来了,这是哪儿?”
“咱们抄近道,顺便接个人,有那家伙在,至少我能保证全须全尾的把你给老爷子带回去!”刘二叔一边在路边伸懒腰,一边说道。
就这么着,刘二叔带着我们在国道上一路七拐八绕的,最后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连条正经的水泥路都没有,车子一直颠簸在荒蛮的沙地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一眼望不到边际。日头正盛,但是风也刮的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你浓烈的土腥子味。
就这么在荒无人烟的沙地上行进了半天的路程,我们最终达到了二叔说的目的地,那是一个荒芜落后的破土城,城墙不高,也没有名字。就连卫星地图都无法显示我们具体所在的位置,二叔给我们介绍说,这里曾经是前清时期,一座废旧的马场。
我们进入土城之后,这才看清楚整座城的全貌,说白了,这整个一座城加起来,也就是跟我们村子差不多大小。很多地方都已经被风沙给掩盖住了,城墙大面积坍塌,几乎就是一座废墟。
刘二叔说,当年我曾祖父在带领马队经过这里的时候,这还是一座马场。那时候,很多被流放的囚犯,都是暂时被关在这座城里,城中还有一些兵卒,是专门看守这些囚犯的,他们主要是负责养马和草量供给。
但是最有意思的是,那时候都到了民国时期,因为这里地域偏远,交通闭塞。清政府都已经倒台了,可是这里的囚犯和兵卒们对外界的消息不通,所以还一直留在这座养马场里为皇上驯养马匹,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皇上的恩旨,重归故里。
好多犯了错的官员被流放至此,终其一生都留在这座养马场里。可是当我曾祖父带着马队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城里的兵卒和那些囚犯们,竟然压根就不知道清朝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曾祖父当时可怜这些须发皆白,还戴着几十斤沉重枷锁和镣铐的囚犯,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是民国了,清朝政府早就已经被推翻了,没有皇帝了。城里的兵卒们竟然还有些不信,他们拿着大刀长矛,挡住马队,嘴里振振有词的说,我曾祖父这些话是大逆不道,是造反,是要被诛九族的大罪。
可是不管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些人始终是不肯相信,清政府已经不存在的事实。等到我曾祖父再次返回的时候,城里的囚犯已经死了一多半,只剩下了十几个六七十多岁的老兵卒子,还坚守在城里。曾祖父实在不忍心这些人就这么客死异乡,最后想了个办法,让手底下的账房先生伪造了一份圣旨,以清朝皇帝的名义赦免了他们流放之罪,准予归家。
但是在听到这份迟来圣旨时,那些老兵卒子们哭天抢地,叩头谢恩,最后还没等走到城门口,就倒下了。也许是在得到被赦免的消极时,这些老兵卒子们失去了要回家的信念,也许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年事已高,倒下去之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后来我曾祖父让人把这些老兵卒的尸体,全都就地掩埋,因为不知道他们的姓名,所以就没有写碑文。
刘二叔把这个故事说的无比凄凉,就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他走到城中心一座土堆前,然后指着那座已经快要被风沙完全掩埋的土堆说:“这就是你曾祖父给那些老兵卒子们立的坟墓!”
我和侯大个子都有些纳闷,刘二叔不带着我们一起去寻找那批国宝的下落,反而绕路把我们带到了这么个早已经废弃的土城,难道他就不着急大掌柜子他们捷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