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萧清晏近些年在京中活动甚少,大多人家对萧清晏的印象都只是“安平侯府长得最好看的那位小公子”。甚至谈及萧清晏幼时比武胜过明原小殿下,比文力压赵北希一事都倍感可惜,毕竟若真是有真才实学,何苦整日闭门不出,想来便是泯然众人矣了。
这样以讹传讹传下来,便成了安平侯府三公子文不成武不就,甚至如今还多了一个体弱的名头。
甚至有好事的给出批语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萧清晏对此批语嗤之以鼻,任何人都可能大未必佳,对自己而言只能是大必定佳。
萧清晏收拾收拾掏出刚才要下的银锭递给卖汤的老伯道:“老伯这羊肠汤实在是鲜美极了,小子下次途经沧州必定要再来尝尝。”
那老伯拿着二两银子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无奈道:“公子这是给多了,我这也找不开啊。”
萧清晏笑道:“原就是知府家赔给老伯的,小子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何须找零?”
“萧其,走了,船估计快开了。”
萧其抱着那柄小剑,一言不发,静静跟在萧清晏身后。
萧清晏有时想想还是感到极为好笑,不愧是自己祖父送的书童,毫无书童的样子,不像是来陪自己读书的,倒像是来陪自己习武的。
两人上了渡口,眼见的好几只船横在江上,一只赛一只的大,大概都是货船。
萧清晏望着滚滚而去的江流,不禁感慨道:“这运河修建,真可谓是功在千秋,竟是带动了这般多的城市渡口。”
安平侯府为了萧清晏一行舒坦些,准备的渡船已然算是豪华,外部看起来虽与寻常渡船无甚不同,内部却全都用的好物件,而此时安平侯府渡船旁也停了一艘渡船,却与安平侯府那艘截然不同。
那艘船船身以红木铸造,刷着金漆,一眼看过去便是一片金碧辉煌,富贵滔天。
萧清晏正纳闷,这出行在外,渡船外还这般光鲜亮丽不知是哪家冤大头的。
谁知便看见了熟人,方才遇见的知府一家正在依依惜别,那小公子眼泪鼻涕流成一团,全在知府夫人衣衫上擦干净了。
萧清晏不禁微微转头,自己实在是见不得这般场面,这大抵便是母不嫌儿丑吧,若是有人敢在自己身上擦来抹去,那必然是活不到明日早晨的。
萧清晏是转头了,可那小公子却扬头了,虽说渡口人群密集,但因萧清晏那张脸实在过于出众,他还是一眼便看见了萧清晏。
萧清晏无辜回视,那小公子此时大抵也没什么心思寻衅滋事,狠狠瞪了萧清晏一眼便作罢了。
萧清晏真的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不过是下船喝个羊肠汤的功夫,便又多了一个人对自己怀恨在心。
这大概就是太过优秀的坏处吧。
萧清晏顺着知府一家的路线上了旁边的船,谁知刚一上去便看见唐玉站在甲板上等候。
萧清晏莫名有一种做坏事被逮到的错觉,讪讪一笑,乖巧站在一旁。
唐玉反倒是被他逗笑了,指着萧清晏额头恨铁不成钢道:“早知公子必定不会那般安分,万幸您还记得发船时间……”
萧清晏拉着唐玉衣袖讨好道:“清晏晓得轻重的,唐玉姐姐莫要生气了。”
唐玉翻了个白眼,道:“奴婢哪里是生气,奴婢只是担心!这一路原就是有风险的,切记切记,一定要低调行事。”
萧清晏笑着拉过萧其,桃花眼弯成一双月牙,道:“是萧其逼我下去的,与我无关。”
萧其都被气笑了,唐玉扶额,无奈道:“算了,免得你再冤枉了阿其,这次便不追究了。”
“公子且先回船舱,马上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