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东厢房的人高。
可大家都知道舒家五外公的亲堂哥是府衙里的钱谷师爷,做什么都让着他,也刻意和他交好,是以舒家五外公和东厢的三个房头的关系都很好。
礼房房头知道舒家三外公是个不爱说话的,也不啰嗦了,直接把名单拿给他看。
舒家五外公一看名册,见顾思的“父亲”那一栏写着“顾名”,又是顾家村的,猜着他应该是舒颖的丈夫,具体姓名也没有记牢固。
“人来过么?”他问。
“应该还没走,你去外边看。”礼房房头应。
舒家五外公出来一看,见到了顾耕,一问他,人果然在里边,就直接进去了。
他进去的时候,顾家曾祖父已经把银子从八两讲到了七两,眼看着再讲不下去了,就道:“那我出去借点吧。”
“还差多少?”
顾思转头,见一个一身儒雅的中年白面男性进来,感觉有些眼熟,试探的小声问:“五外公?”
舒外公亲兄弟三个,去世的大伯家有一个堂哥,活着的小叔家有一个堂弟,堂弟排行五。
顾思平时过年去舒家五外公家他都去丈人家走亲戚去了,见得人是他父母。
中秋节人倒是在,不过这家对于舒颖来说,不像亲叔叔家那样亲,都是放了礼物,坐一下说几句话就走,不吃饭。
他们去的时候,舒家五外公正忙着应付各种上门送礼的人,顾思小时候只见过他一次,几年下来都有些忘记长相了。
加之文东武西,顾思来过县衙几回,一次都没有遇到过舒家五外公。
舒家五外公露了个笑容出来,又对着顾家曾祖父点了点头,问那下人:“差多少?我给补了。”
那下人立刻站起来笑道:“舒头儿来了,哪里用得着你再给,够了够了!”
他说着,边数碎银子边验真假,拿称一称,做记录时对顾家曾祖父道:“你早说嘛,早知道你是舒家亲戚我直接问你要五两了。”
顾家曾祖父不说,不是不想借亲戚名头在外行事,他是担心这行为让家里孩子,尤其是顾思学了去。怕顾思知道有靠山后行事无忌,坏了本性,万一以后闯了祸就不好了。
下人说完,把本子向着顾家曾祖父那里一推:“用下印,画押也行。”
顾思担忧的抬头问舒家五外公:“用了印,会不会成了以后行贿的证据?”
这个问题顾家曾祖父倒是没考虑过,只是大家都这样,他还能不做不成?反正也没出事的。
舒家五外公意外顾思想的如此远,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不出事就没事,出了事全是事。
行贿的证据也能成为收贿的证据,下人有些尴尬,这个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不是非要做。
他把册子一收:“那就算了,这不是为了证明你们清白吗?要是给了五两,到了我主子手里只剩三两,他不是要恼你?有舒头儿在,也能作证我收了五两。”
顾思见 过的人也不少了,衙门里的人最会说话。看看,他不说我没私吞,只说证明你清白,听了多让人舒服。
舒家三外公请顾家曾祖父和赵廪生他们到刑房坐一下,进去时,已经有吏员从礼房得到风声,弄了几杯饮了过来。
大夏天,喝井水里镇过的凉饮子最好了,大家都喝的挺自在,顾思更喜欢古代的这种饮料。
舒家五外公闻起详情,为顾思高兴,更羡慕了:“你舅他念书很好,就是考不了。要是你弟能念书了,我就想法子让他下场。”
顾思意外极了,五外公的身份,孙子不能下场啊。他见大家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没多问。
喝了饮子,顾家曾祖父告辞:“还得回府里去呢,顾思还没去府学请教授用印,这事提前办了才能放心。”
赵廪生不在府里,顾思要回来;在府里,顾名不在,顾思还是得跟回来。
顾家曾祖父年龄大了,又中了佾生,曾孙也是秀才了,顾耕可不敢单独带他回家,免得老人路上出了事没了,他给顾三爷他们交待不了。
以前是敢的,顾家曾祖父上次出了考场就生病,有些吓着他了,回去还被家里人说一顿,就不敢了。
舒家五外公也不留人,把几人送出了角门。
赵廪生还有事,让顾家曾祖父先走:“我明天下午就到府里,一定不会误你们的事。”
三人又继续上路,在车里,顾思终于能问了:“我五外爷说让我弟下场,他怎么下场啊?”
顾耕只笑,顾家曾祖父年龄大了,说话就直接一点:“作弊啊。”
顾思吃了一惊:“那谁敢给他作保啊?被逮住不是要枷号的吗?严重了还要下狱!”就算三外公是钱谷师爷也不行啊,除非有人求到他头上了,作交换条件。
“那自然有安全的法子。”顾家曾祖父见得多了,早不奇怪了。
“什么法子?”顾思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