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正场你考了第几?”
左惜时开心的伸出拇指和小指,比了一个六字,有些得意的道:“我十六。怎么样,运气好吧?”
他是汉中县的,汉中县学额十六名,他虽是最后一名,覆试不出错,进县学没问题,要是考的好了,名次说不得还能向前进上一些。
顾思开心的笑眯了眼:“看来大家动气都很好啊。”
“你考第几?昌平运气不好,正场只考了个十四,他们县学学额才是十二个。”
“我十四,我们县学学额也才十三个。其实只要覆试考好一点,能入府学也挺好的。”顾思回应。
“总归没有入县学好啊。”左惜时表明自己的看法。
院试考的好的人,都会入县学,只有考的不那么好的,才会入府学。
对于顾思来说,县学府学都没差别,只要是秀才就行。他不求入县学,只求不出意外,平安入府学。
反正秀才才是入了科举的门,以后岁试科试乡试都在后边等着,是个起跑线,人生还长,不必介意一时的好坏。
“你家里准备把谢师宴定在什么时候?”顾思在这个时候问。
每年的三节节礼是规定好的,中了秀才要谢师却没有规定。但你都中了秀才了,不去感谢老师一番,实在说不过去,会被人认为没有情义,甚至会被骂忘恩,比不送节礼还严重。
“啊!”说起这个,左惜时就不知道了,摇头,“我都想着成绩的事,没问爹娘,等回去了再问。你家准备定几号?”
“选了两个日子,还没定呢。”
“这次要是昌平能中,想进咱们学馆的人怕是又要挤破头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谁运气好能被选上。”
顾思失笑:“能被选上的,靠的可不是运气。”
两人就此聊 起来,左惜时在府城生活十几年,人际交往面广,认识的读书人多,遇到认识的,还会给顾思介绍一番。
倒是顾思没认识几个人,今年来考院试的里正和王爷爷初场都没有过。
等待的日子总是很急,好不容易,差役来贴红案了。
第一个贴的是汉中县的圆案,左惜时拔腿就向着那边跑,声音欢快极了:“我去看案啦~!”
顾思去找一旁与人聊天的曾祖父:“马上就到我们西乡县了,曾爷,我去了。”
顾家曾祖父伸出右手,顾思伸手握住,才发现他的手竟然在发颤。
“你别担心。”顾思拍拍他的手,安慰他。
顾家曾祖父嘴唇动了一下,想说话才发现嗓子有些哑,好一会儿才问:“你说,大宗师会不会嫌我年龄大了,拨府也不不录我啊。”
院试学政都喜欢选年轻的,还真有这个可能,顾思安慰他:“那就下次再考,总会有不嫌你年龄大的。”
顾家曾祖父多少找到了一点安慰,松开了手:“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啊——”正在这时,一道震惊极了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破了音,顾思还是从中听出了耳熟,望了过去。
汉中县圆案下的人群里有些骚动,顾思回头对曾祖父快速道:“曾爷,我去看看。”说完想到长辈不爱让他凑热闹,就又补了一句,“好像是我们学馆里的同窗。”
顾家曾祖父点头,顾思快步过去,挤到人群里一看,左惜时正坐在地上发愣,一副被打击深了的样子。
旁边有人安慰他:“你还小,这次没中,还有下次呢,机会多着呢。”
“惜时!”顾思两步过去蹲下,晃了晃他的人,“没事,县里没中还有府里呢,一会儿去看拨府名单。”
左惜时看到熟悉的人,这才回了神,哭丧着一张脸道:“我覆试比正场答的还要好,名次本应该再进一步的啊,怎么会不中呢?”
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深越重,顾思轻轻拍他的背:“大家都考的好,咱们觉得自己考的好,说不定阅卷官不觉得。”
这样安慰着,顾思心里却沉了起来。从左惜时的事上他感到了不安,左惜时是个例外还好,要不是,他名次也往后,是不是连拨府都选不上了。
他没中也没什么,要是曾祖父也没中……
人对于结果没有期望时,失败了还能承受失望。这次曾祖父期望两人都能中,要是都没中,顾思不敢想象这个结果对他会造成怎样的打击。
老年人要是失去了精气神,对寿命会有很大的影响。
左惜时到底年轻,眼泪都出来了,带着哭腔道:“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府学不好了,要是我连拨府都没被选上,我爹一定认为我覆试考砸了,回去会打死我。”
这话就夸张了,但颓丧害怕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顾思扶他起来,走出人群:“考没考砸不是嘴说的,试卷也可以查阅,到时候一看便知。没问题却不被录中,就是大宗师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左惜时这时才安了此心,走出人群后又觉得不对,转回身去:“不行,我得再看一遍,说不得是我看错了。”
顾思陪着左惜时进去,问了他座位号,一起找,找了两遍,还是没有他的排号。
左惜时紧张起来:“拨府名单贴了没?”
他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