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懿很快就发现, 娘亲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他踟蹰着上前,牵了牵苏音的手,担忧道:“娘亲, 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苏音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 萧琮眨了眨眼睛,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小时候他去探望太后,听过建平伯府的不少家宅内私。在太后嘴里, 建平伯府除了苏卿, 家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好人。可是萧琮觉得, 那些人都算不上好,他苏姐姐才是最无辜的那个,竟然投生到了这样的人家。 若能有一对恩爱和睦的父母,苏姐姐应当会过得很幸福吧,好比如今的无忧。 周懿还是机灵的,立马明白过来,应当是他刚才说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妥。但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过娘亲余京城这边的人还结过怨。罢了, 这会儿就不说了,回头好好打听打听吧。 三个人都默契地不提这件事情了。萧琮明知实情,也装作不知道。 好在苏音也不过消沉了那么一会儿, 很快便恢复过来了。她现在有丈夫有孩子, 有自己的亲朋好友,不再是当初孤苦无依任人欺凌的可怜虫了, 自然也不会把指望放在建平伯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身上。 错了就是错了, 从前发生的事情不能当做不存在,总有时间抹平不了的伤害,她与建平伯府, 还是不要联系的好。 苏音很快便投入到了对萧琮跟周懿的照顾之中。 萧琮是长大了些,但是在苏音看来他仍旧是个孩子,依旧拿他当孩子看待,拿过来的依旧是好吃的好玩的,且还是按着萧琮从前的喜好来安排。 承平侯府的宴会,是这半年里京城达官显贵之家最热闹得一件事儿了。 热闹到众人回去之后,还在议论纷纷。 男子议论周律官拜尚书一事,议论周律与两位皇子交好,议论周律在朝中人脉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料。周律在饶州的时候也是堂堂的知府,但他在饶州再说一不二,也没有如今圣上亲封的吏部尚书位高权重。更头疼的是,如今,三位丞相似乎对周律的观感都还不错,这就更可怕了。 女眷则听说,这日还有不少女官进了承平侯府,见了侯夫人。早知侯夫人那边也设了宴席,她们也该去的。 尤其是曾经与苏音交好的边夫人等,自家姥爷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情,便一直后悔,后悔没有过去。 几位老爷被自家夫人念叨地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连忙说:“我哪里知道苏夫人在后面还能会客,承平侯又没说。我估摸着她们过来,也是临时起意。” 众位夫人只能深表遗憾。 不过想想,可能再过一段时间人家苏音会自己办一场小聚,邀请从前交好的夫人也说不定。 诸位夫人想要登门,也不是为了谄媚,毕竟他们的身份在这摆着,无需讨好任何人。但该有的社交还是少不了的,眼下承平侯眼瞧着这是彻底起来了,该有的走动都得要有。 官场上行事,许多时候靠的都是情分。难得的是,她们从前跟苏音都有些情分,如今人家回来了,这点子情谊该重新拾掇起来了。 宴会结束之后,光收拾就收拾了一下午,再之后轻点各处的贺礼,也费了不少人手。 还在周律他们回京之后,便托了温肃知的关系,买了一些丫鬟小厮。 如今丫鬟菡萏在管着,小厮这边洗墨一家在管着,多了这么些人手,府上才不至于杂乱。 苏音将客人送走之后,精神有些不济。 强撑着处理完这些杂事之后,便回了房间休息了。 周懿看着担心,连忙跑到他爹那边询问原因,周懿还道:“娘亲是听我说那个人是个伯爷之后,面色才不对的,那位老人家同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周律立马便明了了。 周懿虽然已经长这么大了,但是从前的事情,周律夫妻二人还没对他提起过。以前是因为在饶州,没有必要说这些不开心的话;眼下回来了,与其瞒着他,还不如将一切和盘托出。 周律索性将儿子抱在自己膝头,开始细细地跟他解释起当年的事情。 周律说得越多,周懿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他是泡在蜜罐子里面长大的,父母疼爱,从来不知这世上还有这么偏心的父亲。还有母亲的外祖家,虽然嘴上说疼爱娘亲,可也一样让娘亲受尽了委屈。 最可恶的是那位公主,周懿咬紧牙关:“我瞧着十二殿下也是性子极好的人,说话轻声细语,对娘亲也格外亲近,怎么他姑姑却如此恶毒” “那公主被惯坏了,打小就无法无天,越长大性子越偏执,又毫无怜悯之心,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