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舟嗤笑:“什么有头有脸,不过是群不争气的废物罢了,当初就是他们把承平侯给挤下去的。”
不像他,他只会护着周律。
“之前我是不知道,如今既然见到了,便不会视若无睹。明日若还有人来闹事,你们就去太仆寺传话,哪怕是为了承平侯,我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根本不必同他们客气。”姜彦舟说得很是狂妄,他自然也有狂妄的本钱,作为太后最疼爱的小辈,他在京城里头一向是横着走的。
后头有个工人听着姜彦舟的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弱弱地道:“……前些日子来的一家,也自称是姜家人,会不会是弄错了?”
邹文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糊涂东西,说什么呢?
说话的那人闭了嘴。
姜彦舟一愣,他们家?怎……怎么可能?
然而仔细一想,姜彦舟猛然记起来,他们姜家似乎的确是跟周律有些矛盾的。虽然矛盾不深,且都是因为太后从中作梗,但他爹,也算不得好人。这段时间京城里头不少人都过来捣乱,这里头未尝不是有人指使,姜家向来都与太后同气连枝,难免不会听命太后,过来横插一脚。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姜彦舟顿时尴尬了起来。
原来他们家也弄出了这些欺负人的事儿,那他今日过来替人出头,岂不跟个笑话似的?
还是邹文山替他解了围:“那人自称是姜家,却行事乖张,丝毫没有姜大人这般光明磊落,想来是自己做了错事不敢承认,这才扯上了姜家。还望大人回去之后好生查一查,莫要叫这些小人堕了姜家的清誉。”
姜彦舟赶忙借着这个梯子下了台阶,道:“理应如此,我回去之后必好生查看。”
说罢,他还心虚地看了一眼温肃知。
温肃知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姜彦舟。
有事儿?
姜彦舟收回目光,心中忐忑。这家伙不会因此跟周律告状吧。不成,他今晚回去还是先写一封信解释一二。他是他,他爹是他爹,他爹做的事情可扣不到他头上。
迫切感让姜彦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又胡乱地交代了几句,留下一块玉佩作为凭证,让他们有事只管去找自己。
交代完了,姜彦舟才匆匆离开。
邹文山看着他那匆匆忙忙的背影,心下好笑:“方才看这位姜大人的模样,还以为他也是来问罪的,不想竟然是周大人的好友,周大人身在西北,不仅有一个六皇子当靠山,如今又来了一个莫逆之交,实在是难得。对了,周大人可常提起他?”
温肃知摇了摇头。
邹文山没看见,又问了一句:“周大人没提起过吗?”
“从未。”一声轻轻地回复。
对于这位姜彦舟,温肃知看过之后便忘了,甚至也没跟周律提起过。他如今在意的是这座厂,余下所有人,在他看来都无足轻重。
这位姜大人口口声声“莫逆之交”,温肃知却不大相信,真若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没听周律提起过呢?
且不说姜彦舟气冲冲地回了府之后,果真小厮口中得知他们家真派的人过去闹事,当下又气又悔,当天晚上还跟他爹吵了一架。
姜彦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总是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分明他爹也不乐意,干嘛还要跟那些人沆瀣一气呢?
姜维平也烦不胜烦,横了他一眼:“你当我愿意做这档子事?”
“既不愿意,何必为难别人,自己还枉做小人?!”
“兔崽子,就你懂得多。”这蠢脑子,幸好不在朝中,就这脑子跟他说的再多他也不会明白,姜老爷实在懒得跟儿子解释,只说,“老老实实待在你的太仆寺,外头的事情你少管。”
姜彦舟气坏了,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他在这个家,真的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也不知是姜彦舟带了几份运气,还是京城里头的这些人也闹够了,自那日起,温肃知这边竟然真没有人再生乱子了。
一个月后,工厂竣工。昌平县中,周律也得了杨县丞一行不日即将归来的消息。
进了大梁边境后,杨县丞便没睡过一次好觉。
虽也是因为旅途颠簸劳累,但更重要的是,他思乡情切,归心似箭,恨不得立马看到自己家人。
一晃离家都大半年了,只怕家里人惦记他都惦记坏了吧?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