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欣然答应。
兵部若能参加, 对马球场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再说,如今他的身份地位,也根本不值得堂堂的兵部尚书对他有什么图谋。
方戟见他轻易应下, 也觉得这位周监牧十分好说话。他问周律:“下一场约莫是什么时候?”
周律道:“那得看兵部什么时候能准备好。今日马球赛想必尚书大人也看了, 各项规则也都了解,若不了解的话, 明日下官送一册子去兵部, 将各种规则陈列清楚, 大人看过便能知晓。这马球比赛若想取胜, 必得要队友之间互相磨合得好, 太常寺当初也是接连训练了十多日。”
方戟听此却抬了抬手, 他对兵部的官员还是极有信心的:“很不必,五日即可。”
他边上的兵部侍郎赵戈还道:“兵部都是练家子,苏监牧可不要轻敌。”
赵戈并无架子, 光看言谈举止完全看不出来其女赵三姑娘是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 还是因为方戟在此只做一些表面功夫。不管实情如何,就赵三姑娘的性子, 周律也不会跟赵戈有什么交情。
他微微点头:“自是不会。”
二人随后并肩离开。
隔了一会儿,赵戈叹息一声,与方戟道:“只怕周监牧还记恨我家小女儿的事儿, 也是她不该,一时冲动失手将苏夫人推下水, 惹出了好大一坨麻烦,挨了一顿打不够,还被圣上训斥,弄得家里名声扫地,我也跟着吃了好些苦头。”
方戟站定。作为赵戈的顶头上司, 他能不知道赵家有多宝贝这个小女儿?是以说了一句看似宽慰、实则警告的话:“既知道错了,以后就不要再犯。你家姑娘性情是有些冲,都到了被圣上训斥的地步,还是趁早改了些。若改不了,日后还是不要叫她出来惹事的好。”
赵戈一愣,许久没有应声。
周律这边则直接回了太仆寺。
因赌马球的钱实在太多,都送去了太仆寺的库房里头封着。如今比赛已经结束,文道礼正领着一众人在算账。该给的他们一分也不会少,但是不该给的,一文也不会多。
今日的马球赛虽然震惊全场,也赚了好大一笔,但他们前期投的钱也多,且因为这个马场,太仆寺未来好几年的预算都没了,如今怎么节省都是应该的。
文道礼趁着算账的时候,又给他们打了一波鸡汤:
“今日的盛况你们也见到,咱们既然能旗开得胜,往后肯定也能长盛不衰。有这个马球场的金招牌在,大家往后都不用愁了,只需把这一进项给牢牢地守好,每日勤加练习即可。当然,对外咱们也要同气连枝,不可有二心!太仆寺眼瞧着起来了,你们可别给我出岔子。”
“只要大家一条心,太仆寺早晚都能比肩六部,咱们大家也都能成为朝中中流砥柱!”
周律抱臂听完,不免又想起了后世的老板训话。
关键是文道礼说完,还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再说两句话鼓鼓劲儿。
周律放下胳膊,随后道:“方才回来时见到了兵部尚书,方尚书也对马球很感兴趣,想与咱们一起比试一场,时间就定在五日后。”
“果真?”
周律颔首应答。
文道礼激动得鼻头汗珠子都冒出来了,开怀大笑:“好好好,连兵部都来下战书了,其它衙门还会远吗?”
这都是给他们送钱的!都是财神爷!
“兵部约战的消息要尽快放出去,务必让其它衙门知道。”
张典厩也终于服气了,想起自己当初不仅对这马球赛质疑,还对周律的能力质疑,不禁一阵羞愧。看来他日后还是跟在苏监牧后头老实做事儿吧,他这朽木脑袋,已经跟不上苏监牧了,只有老实做事方才能不拖后腿。
才这么想,周律果然又出了一个叫人耳目一新的主意:“我想着,这回赌赛虽赚了些钱,但都赢在咱们的名声与太常寺的名声半斤八两,然兵部看着强我们太多,也更得人心。下回跟兵部比赛马球,为免大家都投兵部咱们,面上不好看,不如再开一场赌局,就赌……谁是本场最佳。”
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文道礼等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周律讲后世的规则说了一遍:“规则也很简单,每场马球赛击中最多的人便是本场最佳,提前三日将两边马球场所有队员贴在粉璧上,若有喜欢或是看中的,单独押他。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赌注分散开来也能让咱们赚得多些,诸位觉得如何?”
周律想试试马球赛各自的人气儿。他想得也简单,谁红捧谁,保不齐还有第二个李况呢。
张典厩已经没有想法了,跟着周律有肉吃,周律话音才落他便道:“我支持苏监牧,若能早日将预算赚回来,比什么都强,开两个盘总比开一个盘赚的钱多。”
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赚钱了!赚了钱之后再狠狠打那些御史的脸,让他们狗眼看人低,其他衙门超支也严重,怎么没见他们挨个弹劾?
可见还是欺软怕硬!
文道礼看着众人。
众人看向这些真金白银,末了,也跟张典厩一样选择坚定地站在周律身边。
文道礼拍板:“行,那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