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此刻却是她的救命稻草。
萧丛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泪如雨下。
她不明白,母后跟阿卿为什么会放任自己在这个地方受苦,连一个仆人都没送过来。
萧丛云的仆人,活下来的没几个。
周氏招供后,大理寺卿沈元直请示圣上要不要捉了建平伯府其它奴仆查一查。
圣上开口要严查,也是为了看一看自己这个妹妹究竟能做的多么绝。
一番查证,当今心灰意冷。
建平伯府这么多奴仆,竟没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跟了一个跋扈的主子,奴才也多残暴不仁。当今连亲妹妹犯罪都要打死,更别说这些奴才了。周氏跟余下奴仆都被杖杀了。算是给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报了仇。
清洗过后,建平伯府几乎没了一半儿人。
陈冬青每日风声鹤唳,夜不能寐,生怕大理寺查着查着也牵连到他们伯府头上,纵然他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依旧害怕被牵连。
建平伯也吓得半死。
他不知道萧丛云究竟死没死,丧事是办了,但没有看到遗体,建平伯也不能确认萧丛云的生死。但有一样他是确定的,萧丛云纵使活着也活得猪狗不如。
就圣上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能让萧丛云好过?他尚且无辜呢,还不同样被整成了这样。一想到自己要为了不知道死没死的萧丛云守孝三年,建平伯便心里发闷。
他冤啊……
这都怪苏音那个不孝女,若没有她,岂能又今日的祸事?好在皇家瞒着当年未婚生子的事,若不然,他真的在京城待不住了。
女儿不孝,儿子也不孝,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依旧稳坐书院,未曾回来露过脸,看样子也养不熟了。至于他那二女儿,原先以为是个好的,如今看来也好不到那儿去。家里都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她却还留在太后那儿,几次三番地差人去叫也不回来。
怎得,回建平伯府很丢人?
留在长乐宫的苏卿的确没想着要回去。
丫鬟璞玉倒是劝过两回,只是苏卿仿佛没听见一般,每日依旧服侍在太后左右,费尽心思地开解太后,劝她不要为了母亲伤心难过,要一切往前看。
唯有她们过得好,母亲才能活着。
太后连日烦心,却因为有她在,心里好受许多:“好孩子,你比你母亲懂事,往后就留在哀家这儿吧。你母亲做下的那些糊涂事如今虽瞒了下来,但外头依旧议论纷纷,你若回府,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恶言呢。”
苏卿眼眶微湿:“皇祖母疼惜,是阿卿的福气。咱们家原本多和睦,偏偏姐姐犯了浑,才累得母亲跟父亲受罪。”
太后唉声叹气。
知道苏音周律告状是人之常情,但她心里哪能不隔应呢?
太后交代苏卿:“你姐姐跟姐夫的事情就不必再管了,哀家会叫人盯着。”
纵然不会报复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在皇帝面前出头。
一家的姐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来日苏音若是起来,阿卿便会因为那些流言再无翻身之地。
她那苦命的女儿就生了就这么一个,太后不忍让她如此命苦至此。
太后不仅仅是深宫太后,她背后还有姜家,更有一众老臣的支持。太后对周律不喜,不用她出面,只要暗示两句,周律在太仆寺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周律的官位实在太低,对他出手,压根不必动用朝中老臣,只消让底下人出手便够了。
倒不是说太仆寺的人会对周律如何,太仆寺的官吏都没什么上进心,太仆寺卿文大人,典厩署的张大人,包括周律手底下的汪水王宇,都对他十分亲近。这份恶意过来源于太常寺。
甄守文甄大人最近盯上了周律,只要他一回太仆寺办事儿,便会上门挑衅。
他与文大人叫恶多年,练就了一身阴阳怪气的功夫,见了周律,也是含沙射影的讽刺。所骂不过几点,要么骂周律不知廉耻当赘婿,要么骂周律当了赘婿不安分,搅得苏家天翻地覆,野心不小;要么骂周律谄媚,进了太常寺便唯文道礼马首是瞻,没有一点儿风骨。
周律也不反击,每每眼不红心不跳的听完之后,还会客气的问一句:“还有别的吗?”
甄守文哑口无言,第一次遇到皮这么厚的,竟不知道怎么接茬了。哼哧哼哧了两天,也就只憋出了一句:“等祭祀典礼你们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届时看看满朝文武会不会弹劾死你。”
被圣上破格提拔,本来就惹眼,若还弄不出什么东西来,那就休怪他们口下无情,将他撵出官场了,谁让他手下没有真本事呢?
周律似笑非笑:“那您就拭目以待吧。”
“行啊,我等着。”甄守文毫不担心。
文道礼气不过,帮着周律骂走了甄守文。
别看他之前逼着周律上进,真到了太仆寺风雨飘摇的时候,他却放下了出人头地的心思了,还安慰周律:
“你也别太多心,不过三个月能养出什么好马来?便是圣上过来也不能说什么。再者,一切还有本官在前面顶着,太常寺那个糟老头子若想把你弄一下去,还得先问问本官答不答应。”
周律心下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