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的目的地是这个城市的火车站,被重新组织起来的新兵们需要转乘火车才能到达部队驻地附近。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行驶,张一鸣告诉所有人:“这列火车将要运行三天两夜,大家可以寻找一下打发时间的方式。想要玩手机的同志们抓紧时间玩,到了部队之后可没有天天抱着手机刷抖音的机会了!”
三天两夜,新兵们一片哀嚎!他们可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就算是外地来上大学的新兵也是乘坐的飞机来的。
有的新兵耍小聪明,虽然他带着手机,却把手机藏在行李包的夹层里,他们天真的以为骗过张一鸣的眼睛,到了部队就能够小心谨慎的偷偷使用手机。
无聊充斥着整个车厢,也消磨掉陈严的新鲜感,手机只玩了几个小时就感到索然无味,同样状态的战友们提议打扑克。陈严不喜欢打扑克,他看到一位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战友背包里放了好多的书,他好奇的凑上去,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叫陈严,来自石油大学。”
这位战友局促起来,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好,我叫张志强。”
陈严接着问:“你也是石油大学的?”
张志强更局促了,说:“不...不是,我不是大学生,我是颜徐乡的。”颜徐乡是自己城市下边县的一个乡镇,那个地方无论是谁看来都是妥妥的农村。(作者对农村绝无半点歧视,作者本人就来自县城。为了文字效果留个伏笔,张志强在书的后文是一个极其正面的角色,并会受到主角陈严的尊重!)
陈严大感意外,原来这里并不全是大学生士兵啊。再看旁边的其他人,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看来登上这节车厢的新兵中只有自己一个石油大学的学生!
因为陈严主动找自己说话,张志强终于放松下来,他从包里拿起几本书,热情的递给陈严,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们买来让我打发没有手机的时间用的,都是些军事小说,你要是无聊就拿去看吧。”
陈严低头扫过,竟然是些《异界特种兵》、《傲世兵仙》之类的都市题材玄幻书,他摆摆手不屑的说:“如果这也算军事小说的话,那《鲁滨逊漂流记》也是。”
张志强困惑地问:“啥,鲁什么逊,鲁迅吗?”
陈严感到无语,摇摇头不再说话。
登车的第一天下午,张一鸣给新兵们发下来他们人生中的第一笔津贴,二百块。虽然二百块钱很少,还不够他和同学们聚会一次的餐费,但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赚到的钱,他很激动。
难熬的三天两夜终于过去,新兵们在张一鸣的指挥下提着行李下车,排成一个歪歪扭扭的队列,揉着肿胀的双腿走出火车站。张一鸣看着这个任何一个军人都不会称之为“队列”的队列,他很难受,嘴里喊出“121”。新兵们听到口令声紧张起来,队列却更加扭曲,张一鸣用力一拍大腿,放弃了自己可笑的想法!
一名身材精瘦的士兵看到张一鸣带队走出来,远远地跑过来,距离张一鸣三、五米的时候站定,表情严肃的敬礼,随即放松下表情,笑着说:“指导员,一路辛苦了!”
张一鸣还礼,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辛苦,一班长,赶紧组织新同志们登车。”
陈严看着这位被称为“一班长”的军人出神,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回忆良久,他记起来这是他大一军训时的教官,叫何为江。
陈严越出队列挥手大声喊起来:“何教官,何教官!”何为江扭头看到了他,辨认一会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陷入尴尬。
张一鸣见状,一路上和颜悦色的表情瞬间变得严厉,他沉声呵斥:“那个兵,回到队列!”连名字都不叫了,直接称呼“那个兵”,陈严大失所望,悻悻地跟上队伍。
张一鸣小声问何为江:“那个兵你认识?”
何为江尴尬地解释说:“我去年在士官学校集训时被抽调去带过大学生军训,当时我是他的教官。”
张一鸣想了想说:“既然认识,我就把他放进你的新兵班,也方便你管理。”
何为江为难地说:“以前都认识,我怕不好拉下脸来管理。”
张一鸣拧起眉毛责怪他:“一个兵龄八年的老兵还收拾不了一个新兵蛋子?我的一班长啊,不要忘了,你已经是二期士官最后一年了,你所有的成绩都直接影响着你能不能转三期。出来带兵之前连长和我商量好了,尽量把优秀的新兵放进你的班里,一定要干出成绩,带出一个呱呱叫的新兵班。而且他是大学生,所有的领导都会对他特别关注,他出成绩就是你出成绩!”
原来张一鸣和何为江来自同一个连队,就是大名鼎鼎的“黄继光连”,张一鸣是指导员,何为江是一班长,连队抽调他俩出来带新兵,而何为江已经服役第八个年头了,明年能不能再留一轮士官还是未知数。普通的作战连队不像技术单位,一个兵干满二期士官差不多就到头了,到时候何为江年龄就会偏大,体能跟不上,想转到技术单位又因学历不够,只能脱军装走人。但是何为江家庭条件不太好,他也考不上军校,只能服役满十年以满足转业回家安排工作的条件。何为江是连队里最优秀的班长,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