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衣服的声音,衣服在庞大山风中舞动的画面,无一不在加大虚端本人的气势。
虚端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看着。
他目光的重心永远都是莺娘,也瞥过玉鹿,可以看到玉鹿与他对视后,慵懒地挑了挑眉毛。
玉鹿自出门开始,就站在莺娘身后,莺娘看不见他,他针对虚端的小动作就可以很多。
他也并没有多直白地挑衅,却比挑衅更过分,因为笑容意味深长,还带着点绝对刺激虚端的满足感。
虚端本就心神不宁,满脑子乱猜,见状后心中更是郁郁不安,有狂躁的东西在身体里乱窜,随时等着爆发。
压抑和火花四溅的气氛中,莺娘眨了下眼睛,没有对虚端说任何的话,也没有多重视玉鹿,只扭头随意和玉鹿说了句:“走了。”
玉鹿连忙抓她的衣袖:“等等。”
他之前抱了莺娘很久,如今抓衣服也格外顺手。
玉鹿并没有虚端那么庄重的衣裳,只穿着简简单单的纯色衣服,不过衣服布料好,而且可能因为他鲜少出门,衣服还是拖曳到地面上的,配着那白玉的简单簪子,还有那一双温温柔柔的属于狐狸的兽眼,看着简单大方,天然有亲密感。
莺娘一开始并没有这抓衣服的动作有什么,可当她听到远处衣服摩擦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看到虚端空提着手放在胸前,手指抵住形状极好的嘴唇,眼眶微红的样子,意识到了不妥当。
她也并没有为虚端守身的意思,她都已经和虚端说清楚她的感觉了,她只是念及曾经喜欢过虚端。
在格外有特殊意义的人面前,与另外一个男人有这种亲密的小动作时,身体便会提高几倍的敏感度。
莺娘目前并没有接收这种强烈感受的意思,遂低头看玉鹿的手,正要开口提醒,玉鹿就先一步放开她。
成功保持住好气氛的玉鹿隐晦地快速用余光看了虚端,简短又深深地说了句:“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声音不大,被山风刚好送到虚端的耳朵里。
含蓄简练的话,又能被虚端无端端产生更多猜测。
加上玉鹿此刻对比以前的表现太过反常,居然像是因为得到了什么一样非常放心,没有多缠着莺娘,还在莺娘的指示下关了门,搞得虚端极力克制自己才保持平静,快把牙齿咬碎了。
莺娘快步靠近虚端,却没有真的贴近他,只是从他身侧路过,毫不留恋。
“夫人……”虚端无力地低头拉住了她的衣袖,做了和玉鹿一模一样的挽留动作。
莺娘立刻撤回袖子,还皱起了眉头。
虚端的眼睛顿时被黑色填补,眼中的红血丝更多了。
他发的烧还没退,再怎么压抑,激烈的情绪也会反应在身体上,红色在本就发烫的身体上蔓延,虚端的脸上出现了不健康的潮红,呼吸也灼热粗重许多。
“同样是拉住你,为何你不推开他,而我刚触碰一下,你就推开我?”虚端的大脑过于计较他和玉鹿能碰到莺娘衣袖的时间长短,再也无法思考,压制不了情绪,满带愁怨地说道。
语气可怜,架势却是高的,满是占有欲。
莺娘没有回应他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他说东,莺娘无师自通地说西,发难道:“你生病了还来约束我?不是让你别管我吗?”
“不是,是良紫被驱赶,我不想什么都不知情的你一个人被锁在这荒郊野外的道观中,你真的别相信玉鹿,他这人做事偏激,这是你亲口说过的。我怕你烦我厌弃我,可我更怕你出事。”虚端急切说,都不敢喊夫人了。
很快,他又低头,掩去眼眸里满满当当充斥的占有欲,姿态很是低微,又道:“他闭塞了三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我太怕你受伤,还换了官服来找你……”
言外之意,是他觉得玉鹿可能会做犯法的事情,所以他要正式过来镇压。
他在短时间内解释得如此妥当,莺娘也只得放缓了语气,不再那么锐利,只有一点冷漠地说道:“好吧,你不要觉得我过分,我十年前的记忆里实在是只有你对我冰冷嘲弄的样子,我无法信任你的任何话……”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一直深刻意识到的。我只请夫人想想,若是那玉鹿十年内让你顺心顺意,你又怎会离开他?我虽不知你们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被你厌弃是活该。夫人日后可以找他,但万分留个心眼,起码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虚端反复提点安全性问题,时不时给玉鹿下绝对不好的定义,像极了刚刚莺娘在被送离这道观时,听到的玉鹿说的话。
这两人都觉得对方万分可恶,毫不遮掩地袒露对方的肮脏,偏偏刚刚相遇时,又都像个哑炮一样,互相都不理睬,根本没有起任何冲突。
莺娘生性敏感怯弱,对冲突的气氛格外差异,现在已经敏锐地意识到,这两个深恨对方的人,能保持暂时的平静,估计全因为她在现场而已。
十年内的她虽然疑似给她留下一笔烂账,可处理问题能力还是很强的,不然这二位水火不容的人不会默契地保持表面上的平和。
“好。”莺娘快速地应和了声虚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