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态却如情窦初开正炽烈时候的少年,不和谐的感觉不止一点点。
谁站在这里,都会看得懂虚端对莺娘灼热的爱意,莺娘却盯了虚端许久,艰难地问:“你……你喜欢我?”
这是一个莺娘一问就立刻后悔问出的问题。
她这婚姻里学得最多的,已经形成根深蒂固的记忆的,就是不要自作多情。
她记忆里的虚端最烦她,总是这样警告她,不厌其烦地说了一次又一次,经常让她做梦里也会梦到这种句子。
最可怕的是,虚端在服侍他们两个的仆人面前,也会这样丝毫不留情面地说话,让她颜面扫地,被下人背地里嘲笑。
这样强烈讨厌她的虚端,怎么会十年后在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要不是他身上的官服图案在反复提醒着莺娘,他绝不会是邪祟幻化出的假人,莺娘肯定会觉得只有邪祟才能异想天开地做出这种不合理的梦。
虚端怀疑自己听错了莺娘的问题,仔细分辨了莺娘的目光很久,才问:“那夫人还说记得我?记得的话怎么会不知道我一直深深爱慕着夫人呢?”
莺娘从他的嘴里终于确认他真的喜欢她,所以才关心她、紧张她,可是莺娘还是没有真实感,也完全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幸福感。
为了质疑这个答案,她甚至问出了一个她根本不敢在虚端面前谈论的名字:“那洛韵池呢?”
这个疑问一出,莺娘瞬间像是思路打通了,思绪活络了一点。
是啊,洛韵池呢。
想到洛韵池,她的心情沉甸甸的,又感觉有点恶心。
虚端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会最终得到。
他几次醉酒都说过他想娶的是是洛韵池,十年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他连国师都当上了,那洛韵池总该娶到了吧。
可是也不对,洛韵池是他师父洛安阳最疼爱的小女儿,不可能在她莺娘还是虚端的夫人的时候就嫁过来,难道虚端是先与她莺娘和离了,再娶了洛韵池,然后可能与洛韵池相处得不愉快,又回过头觉得莺娘不错,要纳莺娘做妾?
毕竟妻子只能有一个,妾室随意,虚端要莺娘也在身边服侍的话,那肯定要她做妾。
莺娘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而且洛安阳地位在那里,是国主都要尊重的文人,又是虚端的师父,于情于理,洛韵池不可能过来当这个妾。
莺娘想到自己居然做妾,顿时反胃,有怒火上头。
她虽然追求安逸无忧的生活,可也不代表要一辈子受气,也是有志气的,从前对虚端百般忍耐,不过是因为虚端生气也情有可原,她抱着以后改变矛盾的心态而努力而已。
忍耐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如果兜兜转转,她越过地位越低,那她忍耐什么?!
莺娘脑中思绪过快,那么多的想法,出现也不过几个瞬间的时间,所以虚端发现他刚要回答,就看到莺娘那变得不一样的眼神。
那是毫不掩饰的带着埋怨与厌恶的眼神。
仿佛说到洛韵池,激活了莺娘对虚端的仇恨。
虚端被这眼神一刺,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动了片刻,才着急地说道:“你别乱想,我与洛韵池并没有任何关系,我只爱你啊,你怎么会想到她的身上?”
“我怎么会想到她的身上,难道你不清楚吗?”莺娘火气上头,见他眼神是难过中带着点无辜,更是生气,“虚端,我不记得这十年的事情,可你没有十年前的记忆吗?!”
这沉甸甸的【十年】字样的提醒,一下子就砸到了虚端的头上,砸得虚端措手不及。
“十年前?你只有十年的记忆吗?”虚端双眼失神地问。
虽然好似在问莺娘,可是他的心思早就越过十年的长河,去搜寻十年前的记忆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相对于充满无数痛苦回忆的近十年记忆,虚端十年之前的记忆是比较暗淡的。
他只记得十年前他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忍着没有闹,和莺娘成了婚。
因为成婚,他与莺娘的人生开始有了交集。
还有,他还只记得他那时候不懂事,很厌烦莺娘,所以在两个人后来分离的时候,经常后悔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给她留个好印象,才导致这多年的坎坷颠簸。
虚端竭力地去想十年前洛韵池和莺娘有什么交集,但他完全没有印象。
他明明记得当初他很排斥莺娘去接触他的世界,所以从不带她去见他任何觉得不错的人和物,自然莺娘不可能会撞见洛韵池的。
莺娘也应该不会乱跑,她那时候特别听话,努力当一个好妻子,只会本本分分地待在虚府,每天乖乖地等他回家。
莺娘在那段日子里,也几乎没有谈过洛韵池这个人,每每见到他的时候,话题总是绕在他的身上转。
她当年是那么浓烈地在乎他,与后来她冷漠抛弃他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一度难以承受这种落差。
对了,还记得莺娘当年抛弃他时,她接连写了十页的离别信给他,这么多年他反复看,把那信的内容都背下来了,里面完全没有任何一句话提到了洛韵池。
如果洛韵池是这么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