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认真地点了点头,老头四下看了看吸气提包往光亮处走了几步,轻手轻脚下蹲掏包擎出一个花瓶。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再掣出一个,之后拿起这个放下那个三番二次后仔仔细细归正物件:“说道说道。”
“考较小爷?”这对花瓶百分百正品,如果集齐另一双绝对可以进博物馆的。
男子心痒难耐上前拉包,不想被老头一扇拍了回去。岳明双眸一眯,双脚一错不丁不八站得稳稳当当,腰腿生力之际眼睛盯紧小老头。
差点打了眼。这老头走路打晃是假象,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举重若轻。练家子不知深浅的那种,万一生出歹心自己未必讨得了好。
“小辈不懂事见笑了。”小老头有些惊诧对面的毛头小子,反应够快功架很足不像寻常之辈。
“不懂事的该去胡同候着。”岳明提防更甚。
带辈分的都不好惹因为那是一群马蜂,自己势单力薄甚至不一定能对付眼前的老头,所以他不惜揭了对方的底牌。
“吃口饭不容易。”小老头不想耽误工夫:“物件不错小哥让让。”
“岂止不错。您一下了得了一半,现在不赚将来不亏。”
岳明神经紧绷,脑海中搜索着老者的资料。这种稀罕物件都在隐世埋名的家族手里,老者不一定是这种人家但一定是行里有数的人物。
“非也非也”老者摇头:“内务府奉旨特造不假,后来松了少说不下百个。”
“风狂雨骤挂枝几何,这笔账您老算不明白?”岳明十分笃定。新中国历次运动中不少狂热分子以打砸为乐,这种物件只会越来越少碰到了绝对不容错过的。
老者思量一会将已经归正过的旅行包重新打理了一遍,内衬旁垫啥的压实摁紧:“小哥不该如此鲁莽。罢了,今日结个善缘,只是如此世道要谨言慎行。”
交易成了,老头在规劝自己不要太招摇以免惹祸上身牵连到他。岳明想都不想:“来日远走高飞,只是世事无常山水总有相逢时。”
岳明的意思是自己会消失不会牵连别人,不过这种物件国家不允许外流,将来他要收回来的。
“来日方长一切随缘吧。”老者笑笑,此一时彼一时,卖出容易收回难。语音落地人已在一丈开外,包随身走一点晃荡也没有果真深藏不露。
钱货两清转场的干活,东南西北绕了一大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掏包数钱。百张一箍的大团结很厚实,捻开用手指一扫看的是有无白票(用纸抵数)。
一沓又一沓可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呆立原地。阳光透过树荫光斑点点,随着微风小顽皮们似乎在捉迷藏在不断变换位置。岳明脑中也有小顽皮们在捉迷藏,票号在叠加跳动。太科幻了,有空号是有票面放反了漏读了。
深呼吸、深呼吸、静心沉气再来一次。
最后一沓捻开归正,这次编号都朝上了,准备好了吗,再试一试再试一试。
捻开再捻开,百张钱钞犹如一把打开的折扇。数字显露了手指划过一组组数码不断叠加,不用太多尾号吧,只一眼一串数列拖拖拽拽在脑海闪过。
核对一遍牛逼了无一错漏。倒换顺序呢,手上切了二次脑中的数列尤如dna基因码飘飘扬扬它们在重新排列。
脸色雪白脑仁隐隐作痛,大口喘息心里却乐开了花。
眼脑同步比最高速的录制设备还快,脑子给力比电脑计算还准。如果是扑克牌呢,要小爷横扫东西赌城吗,会不会成为新一代赌神可以试一试哟。
兴奋的代价是脑袋在胀肚子在叫,一路往回赶一路寻找副食品商店。
这年头物资奇缺但不限特色商店,终于找到一家百年老字号管他南北干货还是别的,凡是能补油水填肚子的统统到小爷碗里来。
广式香肠、腊肠腊肉、咸肉火腿、嗬好大的腌黄鱼。卧槽,出现幻觉了吗?虎骨酒、熊掌、驼峰…喵了个妈妈咪呀全要行不行。
不是买不起而是不能太嚣张,真要掏出一沓大团结人家不是帮你搬货而是忙着找麻绳先捆了你,妥妥的银行抢劫犯不抓你抓谁。
低调再低调,可再低调也没用手指头有点不大听指挥。看看它点了什么,香肠、腊肠、咸肉、黄鱼、水果罐头…
还好嘴巴还算配合,手指点向糖果盒时作着解释:“病人好像不喜欢甜食,巧克力是苦的加一条不要紧,好了同志开票吧。”
先称量再计价,售货员是个小妹没有平日爱答不理的傲娇劲,东西不少还咸腥也没嫌弃。
报纸一包上磅称重,可你不看磅秤看我干嘛?
还看还看,小爷是吃不得亏的必须看回来。拿票交钱心中得意小妮子脸红了哈…,转回柜台轮到他脸红了。
三四个成熟女性围在红脸小妮子边上指指点点:“小弟弟家住哪里,搞对象没有?脸红了脸红了,正好一对多般配…是啊,都这样白准保生个瓷娃娃出来…”
这落后的购物方式要了亲命,货在柜上人家不放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小爷有吃软饭的资本,可眼下先要填饱肚子不是。
万般无奈只有装个嫩:“还小,家里不让。”
哄堂大笑中落荒而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