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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1 / 3)

过两日就中秋,寇辛这朵绢花是送给他娘的,他爹送团圆礼哄他娘开心,他也要送。

只是这朵洁白的绢花太过素净,好看是好看,但寓意不太好,寇辛犯了难。

长公主除了先帝走时,穿过次孝服,就甚少穿过白衣,寇辛目光看向盘子中那朵红绸缎所制,含苞待放的绢花,又觉得太俗。

他微微侧首,示意喻誉将他头上那朵花给摘了。

喻誉摘下来后,在手中把玩几番,又觉着这朵绢花没那么好看了,素白得像是要给人哭丧。

喻誉随手放下。

寇辛愁闷道,“小玉玉,你觉着我娘适合哪朵?”

喻誉静了静,缓缓吐出一个字,“金。”

寇辛在脑中想了想用金子打出来的京花儿模样,摇了摇首,“太俗气了。”

比那朵红牡丹更俗气,不行不行。

喻誉道:“是花太俗气。”

寇辛懂了喻誉言下之意,恍然道:“有理。”

穿金戴银,常人自然俗气,但天家公主怎会压不住?寇辛相信,不管金花还是银花,亦或是那朵红牡丹,戴在他娘头上,都会好看。

只是,不够出彩。

若是把花改做其他物什呢?

寇辛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想不出。

寇辛的眼神投向喻誉。

喻誉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他们只得先行离开,临走时,喻誉把那朵寇辛戴过的哭丧花买下了,这名是喻誉自己取的,自认为还挺符合。

喻誉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是空手而归,未免有些落不下面子。”

寇辛挑眉,“你喻誉还有要脸的那一天?”

喻誉不置可否。

这花虽丑,名字也难听,但耐不住喻小侯爷想买。

寇辛笑了他几句,见喻誉不反驳,又打趣道,“你买回去送谁?”他猜道,“你娘将你看得这般紧,莫不是外边儿的?”

他猜的合理,喻誉这些时日因病养伤,安分了不是一点半点,换做之前,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非喻小侯爷莫属,若不是候夫人威严,喻誉甚至能做出夜宿青楼之举。

寇辛这点小名堂,在喻誉面前都不算什么,但这等事,喻誉是万万不敢让候夫人知晓的。

离侯府还有一段路程,喻誉便也没避过这个话题,边把玩着那朵京花儿,边道,“他们喜欢聚在那,我有什么法子?”

寇辛不屑地嗤了声。

那种局寇辛也去过一两次,乌烟瘴气的,若不是喻誉在,他早就甩脸子走人了。

寇辛劝道:“同他们吃酒还不如看书有意思,你日后是要袭爵的,别成日往那些地方钻。”

喻誉奇道:“看书?你还会看书?”

寇辛见喻誉不敢置信,冷哼一声,“瞧不起谁呢。”

喻誉笑了下,搂住寇辛的肩,“是,咱们寇小世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自然瞧不上我这等人了。”

寇辛见喻誉不听劝,气道:“滚一边儿去。”

喻誉见寇辛真生气了,又伏低做小地哄人,“我只是吃吃酒,不碰女人,那京花儿我自己收着,不送人,行了没?”

寇辛推他,“与我何干?”

一番打闹,二人又回到侯府后门的墙下。

喻誉为了腾出手,又将京花儿插进寇辛发上,自个先爬了进去。

他手脚利落,几息过后,便悄声落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瞧见寇辛戴花的脑袋艰难地冒出墙头,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坐在墙头缓气。

喻誉无声笑他。

寇辛低头看着大笑的喻誉,恨不得蹦下去将人砸死算了,索性坐在墙头,大有喻誉不赔礼道歉就不下去了的意思。

喻誉仰着头看他,无奈笑了笑。

洒下来的月光正巧沐浴在寇辛身上,那朵京花儿愈发洁白如玉,人比花娇,后院中一只蝶儿迷了眼,跌跌撞撞地飞过来,停在了京花儿的花蕊中心,展翅欲飞。

寇辛蓦地跳了下来。

喻誉瞬间抬臂接住。

反应过来时,喻誉心脏还在狂跳,低声骂了句,“不要命了?”

寇辛大笑一声,“舒服。”

喻誉垂眸看着他,突然道,“我知道做什么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寇辛却霎时懂了喻誉的言下之意,“做什么?”

喻誉轻声吐出一个字,“蝶。”

振翅欲飞的蝶。

·

中秋不准已嫁妇人回娘家过,可寇辛那日除了要回寇府同一大家子亲戚吃个团圆饭,夜里还得随她娘入宫,去参加宫宴。

毕竟是驸马入赘,而不是长公主下嫁。

就凭长公主出嫁后,先帝亲赐长公主府,寇家就不敢多言。

中秋那日,寇辛起了一个大早,穿戴好后,捧着袖炉,拿着个玉盒直奔正房而去。

他来时,长公主正在梳洗打扮。

寇辛小心翼翼地从帘后探出一个脑袋,怕被他爹轰出去,幸而,驸马正在给长公主描眉,只是斜了寇辛一眼。

长公主注意到驸马的神色,在铜镜中仔细看了看,便笑道:“辛儿?”

寇辛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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