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燕京涵听到动静,抬眸看见寇辛时,眼神闪了闪。寇辛笑了下,这可真是巧,他还想找个时机整治燕京涵呢,谁料这人直接撞到他面前了。
殿内的案桌对半而立,中间隔出一条长道,四处皆有屏风相挡,不知为何,燕京涵座前帘纱没被放下,才叫寇辛一眼瞧见。
寇辛径直向燕京涵的案桌前走去,打眼一瞧,清粥小菜,半点肉腥都无,“西域人不是喜肉食吗?小淮亲王怎么吃的这般寡淡。”
燕京涵动筷的手一顿。
寇辛在燕京涵的案桌对面跪坐下来。
燕京涵嘴唇嗡动,又闭上了嘴。
寇辛撑着案桌,“该不会是奴大欺主,故意克扣了淮亲王的份例吧?”
燕京涵锋利的眉眼忍无可忍地抬起,嗤笑一声,“你有嘲笑我的功夫,不若低头看看自身。”
寇辛不由低头一看,脸色霎时一沉。
他今日穿的是白衣,跪坐下来后,衣摆盛在地上。
地面本该被清扫的一尘不染,但寇辛的衣摆上如今全是灰尘,脏兮兮的,寇辛霎时站起身,忍不住用指尖按了按自己刚才跪坐的坐垫。
寇辛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也是脏的。
他只按了一下,指尖就成黑炭了!
寇辛忍了又忍,一脚将那坐垫踹了开来,瞪向燕京涵,“你方才——”
燕京涵方才的确想说,但他更想看寇辛吃瘪,今晨寇辛换了三件衣裳,来时一件蓝袍,射课上是一件玄色骑装,而后便是如今这件白衣。
他一定很爱干净。
燕京涵想,若是全身都脏了,说不定会气得哭出来。
燕京涵猜得没错,寇辛现在当真要气疯了,就在此时,小生子提了两份食盒上来。
小生子见寇辛立在小淮亲王案桌前,便自觉将食盒放在燕京涵的桌上,准备将食盒打开。
这么一打岔,寇辛的气哽在口中,喻誉按住寇辛的手,想说些什么,看见两份食盒里的吃食后霎时阴沉了面色。
同小淮亲王案桌上的一模一样,清粥小菜,没有半点肉腥。
寇辛抬脚就踹了过去,“放肆!”
案桌猛然被掀翻。
燕京涵急急退去,衣摆上还是沾了汤汁。
小生子煞白着一张脸,“扑通”跪在了地上,“奴,奴该死!”
寇辛气得手抖,“好,好!真真是奴大欺主,竟欺到了我头上!”
喻誉紧紧攥住寇辛的手,“莫气,我来处理。”
喻誉一向不正经的神情全然褪去,冷着张脸给寇辛解脏污的外袍,沉声让小生子去喊膳房的那几个奴才跟平日清扫膳殿的宫娥过来,又让人去取寇辛的裘衣过来。
寇辛白色的外袍被扔到了地上,披上了整洁的裘衣后,脸色才好了许多。
谁料,殿外远远的一道尖细嗓音传来,“小生子,你等下可得好好跟淮亲王说道说道。”
“太学里其余主子们的吃食可都是从宫外送进来的,我们膳房每日给夫子们做吃食就忙得焦头烂额了,还要腾出空来给淮亲王独独做这一份。”
“今日更是过了,他一人怎么要膳房给膳殿送三份食盒,这多不合规矩!现在唤我们过去,莫不是三份食盒都吃不饱?”
小生子一言不发,一到正殿门口,便垂首跪在了地上,那膳房太监总算琢磨出不对,还想同小生子打听。
喻誉冷声道:“滚进来!”
那几个膳房太监面色霎时一白,再看到殿内立着的寇世子跟喻小侯爷,差点没腿软跪在地上,他们连滚带爬进了去,跪倒在地。
完了,完了!那小生子怎么没说那两份食盒是供给这二位爷的!
他们惶恐极了。
寇辛攥着裘衣,冷不丁地笑了,“是啊,三份食盒确实吃不饱,你们要不要亲自去尝尝?”
几个膳房太监看了眼地上混杂着灰尘的汤汤水水,把头磕得砰砰响,“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奴才并不知道是您——”
喻誉突地道,“算了。”
几个膳房太监眼神一亮,往喻誉那膝行几步,正想磕头。
喻誉却道,“几个欺主的奴才罢了,费那么些事作甚,拖下去废其口舌,关在牢房里饿死算了。”
膳房太监们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抖着身子磕得头破血流,哀嚎道:“奴吃,奴吃!”
寇辛眼睁睁瞅着几人血泪横流,肥胖的身体不停抖动,伏在地上像几头野猪般,将地上的汤水及灰尘舔得干干净净。
寇辛眼前突地一暗。
喻誉的手遮住了寇辛的眼,“别看,脏。”
寇辛眉眼郁郁,“我要净手。”
喻誉应下,“嗯,把那些宫娥处置了就带你去。”
寇辛眨了眨眼,眼睑扫在喻誉的掌心,像一把小刷子,痒得不行,“我还要沐浴。”
喻誉再应,“好,我让人去准备。”
寇辛想了想,“我饿了,我要吃金丝鸭。”
喻誉眉角抽了抽,“行。”
寇辛吧唧了下嘴,“燕离归送你的那几个越王头也拿一个过来,我渴了。”
喻誉笑了,“寇辛,你别得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