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弓弦已拉至一半,燕离归双臂已在颤抖,他仍不肯放弃,伴读们皆凝神在看。
燕离归已拉至一半再一半,他虽然想拉至弓满,但再坚持下去他可能连这四分之三都维持不下去,只能作罢。
燕离归面都涨红了,大冷天竟热出了一身汗,他再次瞄准靶心,即将射出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见过父皇。”
燕离归一惊之下,手一抖,箭尖射在了靶心之外,他怒气结心,狠狠闭了闭眸,转头看去。
那声正是从远处过来的燕晟发出,燕晟见燕离归盯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歉意轻声道:“父皇,儿臣不知三弟射箭时竟听不得一点动静,下次儿臣等三弟射完箭再向父皇行礼罢。”
皇帝看向燕晟,摆手:“离归已经射完,大皇子也不必再压低声音了。”
皇帝又对燕离归道:“朝将军已班师回朝,朕已经让他这几日来校场教教你们骑射,离归,你好好向朝将军学学。”
燕离归垂首,“是。”
皇帝又问了二人几个问题,考察完,临走时让燕晟随行龙辇,燕离归不甘地看着二人离去,深吸一口气,突然看向校场角落里望着这边,脸上没什么情绪的燕京涵,又舒心地将气吐出。
要是能借燕京涵一事,让父皇压压寇辛的气势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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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上龙辇时,燕晟低声问身后跟着的太监:“本殿让你派人去告知朝将军寇世子的身份,可安排妥当?”
太监回:“奴早早就吩咐下去了。”
燕晟总算松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校场,龙辇起后,便跟在一旁。
皇帝坐在其中,纱帘一放便影影绰绰,看不清面色,也没投向燕晟半分视线。
皇帝沉声问:“这几日,辛儿可又闯祸了?”
燕晟冷汗霎时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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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寇辛也是要脸的,大庭广众之下,他被乖乖扛进了屋,一关门,瞬间边挣扎边咬牙切齿地喊。
朝九歌只是手一松。
寇辛快被气死了,还是只能从朝九歌身上跳了下来,跳下来还愤恨地一堆。
等寇辛一下来,朝九歌眼都不眨,目无斜视地走上首座,边道:“你是谁的伴读,来校场不换衣便罢了,还冒犯皇子,扰乱校场演练。”
朝九歌转身:“我一声令下,就能将你拖下去行军仗。”
寇辛怒到极致,竟笑了:“好啊,你拖一个给我看看!”
朝九歌瞧见寇辛的正面,却紧皱起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寇辛好几遍,“你是女子?”
寇辛:“?”
寇辛指着朝九歌的鼻子:“你!你!爷要宰了你!”
其实这也不怪朝九歌,寇辛尚且年岁十六,相貌还未长开,眉目间少了几分英气,又随了长公主,自小是个美人胚子,此时又被朝九歌气得面色绯红,眼角憋了湿意,披着的那件狐裘偏巧又是白色的,松软的绒毛边围住寇辛的小脸,若是只看脸,明显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乖得不行。
只可惜好端端的人,偏偏长了张嘴。
朝九歌惋惜完,倒是缓了面色。
他一个大男人,拍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屁股,还把人当着众人的面扛进了屋,朝九歌自己都觉得流氓,也怪不得人家生气。
“方才是我做得不对,没弄清事情原委,你踹他们,是因为他们轻薄了你?”朝九歌沉吟半刻,看了看寇辛,又想起二皇子那群伴读,心中唾道,一群混账。
朝九歌来校场前,听过太监们提过一嘴,校场偶尔会有武将家的小姐们前来练骑射,眼前人怕也是如此。
朝九歌见寇辛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恨恨地盯着他,有些手足无措,想了想,指了指桌上:“喝茶吗?”
朝九歌亲自倒了一杯。
寇辛冷笑一声,几步过去拿起茶盏便狠狠往地上一摔。
茶水四溅,碎瓷溅了一地。
这等动静,让跟随寇辛而来,在门外候着的太监们再也忍不住,世子万一出了个差错,掉得可是他们的脑袋!
太监们推门涌入,“世子!世子您没事吧?”
朝将军人高马大,寇小世子手无缚鸡之力,受到迫害的当然是寇辛。
寇辛看向朝九歌:“他意图行刺于我,你们把他拖下去,行、军、杖。”
太监们面面相觑。
寇辛转身,平静反问:“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太监们硬着头皮,畏畏缩缩地上前。
听说朝将军心善,这,他们做做样子也没什么吧,将军的亲卫怎么还不来?他们顶不住了!
“谁敢动我家将军!”
一声厉喝骤响,话音未落,十几位披盔戴甲,腰配金刀的侍卫一涌而进。
朝九歌沉默不语,他在想,世子?哪家的世子?
寇辛也没发话,他也在想,将军?什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