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我都听掌柜的,都听掌柜的。”
虽腹痛难忍,可王三此时哪里还有半点想上茅房的念头,一张脸吓的比鬼都白三分。
肚子再疼,能有脑袋掉了疼?
王三知道自己现在说啥都不顶用了,还不如赶紧走出这个鬼地方保住小命才是。
俺娘,你可得在家里头保佑三儿,三可还没娶媳妇呢。
秦五丫也是头一次来秦山岭,出门前说听吴掌柜嘱咐过过岭的风险,当时也并没太当回事,可如今听赶车伙计训斥王三的话却不由跟着紧张了几分。
拦路抢劫,打家劫舍!
过去从电视里看着挺好玩的事儿如今自己身历其境可就一点不好玩了。
许是看到了王三和秦五丫的紧张,吴掌柜语气放柔了几分道:
“秦山岭的马匪多是求财,少有惹出人命的,大伙谨慎些行事,不必太害怕。”
众人点头,气氛却愈发沉默。
毕竟吴掌柜的话是实情还是安慰之间谁也说不清。
这次出来众人只带了些果点样品和各自的换洗衣裳银钱,行头不多,不过片刻就收拾妥当出了客栈。
见吴掌柜和秦五丫踏进马车内坐稳,待要放下帘子,赶车的伙计蹙了蹙眉,回身对吴掌柜低声道:
“掌柜的,秦山岭的马匪不伤人命是不假,可却不是只劫财那么简单的...”
说罢那伙计又转头看了看秦五丫所在的位置。
秦五丫闻言脸色一阵青白。
那赶车的伙计后头的话未言明,可意思却再清楚不过,秦五丫又不是傻瓜哪里会听不明白。
‘感情真是要劫色的呀!’
心知在这种穷乡僻壤,不能指望马匪有什么审美水平。怕是只要是个母的,管她是天仙还是母猪都有抢上山的可能。
想及此处秦五丫不由觉得自己着实悲催。
早知道美白会有这种要命的风险,她还不如做一辈子黑煤炭算了。
出了秦山镇,近月才新修的官道比前头平整了许多。
赶车的伙计使劲足了力,马车行的速度竟比来时快了一半不止
。直颠的秦五丫头晕脑胀,感觉自己肠子和胃都绞在了一处。
更别说本就没有什么肉的屁股了,怕是早就起了一片淤青。
秦五丫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看的还珠了,看样子以后出门还得缝个“坐的容易”。
好在从秦山镇到秦山岭不过三十里路,紧赶慢赶才堪堪过了半个时辰,马车便进了秦山岭。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两侧的树阴雾气缠绕。
秦五丫正襟危坐,只听到身下木质的车轱辘碾过碎石的声响和前头马鞭有频率的发出细微的破空声。
岭内无风,一切静的可怕。
秦山岭并不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已经绕过蜿蜒的岭道,隐约能看到前方笔直宽敞的云州府官道。
“大哥,有羊来了。”
马车越驶越快,身至马车上的四个人谁也不清楚山道两侧看是平静的婆娑后竟早已藏了一小队人马。
这些人皆是一身破烂的短打,手持双刀,隐藏在夜色下的眼睛不时闪过贼亮、兴奋之色。
“妈的,就知道这帮人贼滑的很,若不是狐崽子机灵让大伙换个时辰等,指不定又是白蹲一宿。”
开口说话的是个中年汉子,身形不高,不过身架子却宽实。国字脸,脸色黝黑,用麻绳盘着高髻,略显不耐烦的吐了口唾沫:
“就一辆车,瞧着也坐不下几人。怕是只瘦的,没肉。”
“没法子,最近那些走货的商队都学乖了,全TM一个个的都找了青帮的人押送。眼下能截到这种货色已经不容易了。”
回话的是个干瘦的小子,看着年岁不大,一双细长下挂的倒三角眼不安分的转了几圈,笑道:
“大哥你不知道,前头刘老七那帮人,在岭口蹲了一宿就截到个赶路的穷秀才。
连打待骂的就搜出了二十几个铜板和基本破书,最后王七那帮小子实在没办法了,就把穷秀才的衣衫给扒了。
说是读书的人长衫看着就像有问话的样子,整好拿回去给他那个上学堂的幺弟穿,说不定沾了墨水以后也能考个功名。”
众人闻言皆憋着偷笑。有和刘老七熟识的 也跟着调侃:
“那老小子天天占着口子蹲点,蹲了有半个月了吧。连只羊腿都没捞着。”
“妈的,青帮的人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堵了咱秦山岭‘一岭二十七路’的饭碗吗?”
何止是刘老七一伙没捞着羊腿,他们这帮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中年汉子憋屈不满的叫骂了几句,却也不敢太大声,就怕是惊动了前头的那只小羊。
TM的,要是人跑了,他们这伙人今儿个算是真的白来。
好几天没开张了,就是没肉,给口汤水也是好的。
“MD,现在谁不知道青帮的人下手最阴狠,还护短。”
倒三角眼的小子跟嘴道:
“要是被他们知道谁截了青帮的货,砸了他们面子,往后也不用在云州府的道上混了。”
“嘘!羊到嘴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