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天外的心思被疼痛感拽回,南知忧哀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入宫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待那几滴血滴到帕子上后,柳羡月才转头看南知忧,见她神色痛楚,问道:“很疼吗?”
南知忧立刻摇头道:“不疼不疼,一点都不——”
她的话戛然而止,尾声猝然停顿在柳羡月的动作里。
只见柳羡月俯身,含住了那尚在冒血的指头。
指头被口腔包围,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片刻的刺痛后,有柔软的物什,贴上了那小小的伤口。
于是便有苏麻感从指头处的伤口传来,苏苏麻麻,沿着伤口那小小的空缺,一路往四肢百骸扩去。
小小的伤口,被囚禁在温热之地,没有一处能够逃离,除了被吮吸,还是被吮吸。
南知忧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五感都汇集到了那小小的一点上去。
等柳羡月结束她的动作的时候,南知忧整个人已经烧得如同煮熟的红虾一般了。
她结结巴巴说:“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柳羡月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异常之处,她把南知忧的手提高了些许给她看,淡声回答道:“止血。”
的确,那伤口已经没有再渗血,甚至连血迹都没有,只有一个细微不可查的小小缺口而已。
“啊?啊……谢谢你。”南知忧懵懵的,下意识道,声音有点低,听起来似乎是在嗫嚅,语气里又带了点惊慌。
柳羡月只是微微一颔首。
深呼吸两口起,南知忧想到书中所说,洞房花烛夜都要见血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头,心想这也算见血了,不过略微不同一点罢了。
前前后后如此折腾了一番,时间悄然无声的流逝着,没一会儿便有太监站在门外,温声细气地问:“陛下起了吗?”
是窦存福的声音。
南知忧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随后转身看柳羡月,说的话干巴巴的:“我还得去应付早朝,你晚些时候再去慈宁宫请安,反正我要晚些时候才得回去。”
柳羡月嗯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
来到大周两天了,阿依古丽依旧呆在清音阁里,推诿水土不服,闭门不出。
然而她想避开某些人,某些人却并不会让她这么容易的避开。
天还未亮,便有不速之客敲响了清音阁的门。
“阿依古丽,如今你可真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妃子还没当上就先耍起了威风,怕不是再过两天,连自己姓甚名谁,是什么地方的人都要给忘了。”
一进门,对方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串。
阿依古丽坐在桌边,起身行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奴婢拜见王子。”
急躁不悦的声音,满脸胡须的面容,正是启国的大胡子使臣。
大胡子不耐烦的摆摆手,两只眼睛如同恶犬一般的盯着阿依古丽,问道:“这两日为何不见你?”
“王子,奴婢初来大周,水土不服,这两月病歪歪的无甚生气,所以才没有出门。”
阿依古丽回答得极其恭敬。
大胡子上下打量她了一眼,见她眼下有乌金,唇色似乎有点泛白,面容比来时憔悴了不少,的确像是病了的样子。
他心中虽信了几分,但仍冷哼一声,道:“你又不是没有来过大周,怎么这次就水土不服了?”
“王子有所不知,其实上次奴婢也病了的,只是无人问及而已。”
阿依古丽回答得滴水不漏,大胡子也无心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不清,他今日来此的目的本就不是为这个,因此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不要忘了是谁把你从魔掌里救出来的,不要忘了你来大周的目的是什么。”大胡子凶狠的说道。
阿依古丽垂着目光,一副极为温顺的样子:“王子对奴婢的救命之恩,奴婢怎么敢忘记,王子请放心,奴婢定然牢记王子的嘱咐,不负王子厚望……”
“行了,”大胡子不耐烦的打断阿依古丽的话,“现在计划有点变,你除了要勾引皇帝,让他全身心的宠爱你,任你拿捏之外,你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大周的那个皇后……叫什么……柳、柳什么来着?反正你也见过她的,这个人美貌异常,城府也深,你得挑拨她和皇帝的关系,千万不能让她和皇帝关系好,要是他们俩关系好了,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了,知道吗?”
闻言,阿依古丽有些担心的道:“这皇后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对付,奴婢怕不能胜任,有负王子厚望。”
“这你放心,只要你装作没有什么心机的样子就行了,皇后那边,二哥会处理的,”大胡子说道,随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幸好早年二哥与他有过交集,还见过她的一些事情,能拿来威胁她。”
他转头看阿依古丽:“做好你的事情,完成好你的任务,大功告成之后必有重赏,知道吗?”
阿依古丽恭顺的点头。
天色微明,大胡子也没有多做停留,说完该说的话转身便走了。
待他一走,阿依古丽紧紧绷着的心才松下来,她跌坐在床上,一手抚着胸口,一边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