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之前说的病人?”
尚延川沉声:“恩,你看看能不能治。”
他摸着几根潦草的胡子,目光依旧停留在沈安安身上:“不好说,先坐下来看看情况吧。”
说着,指向一旁的治疗床。
“躺上去吧,需要深度催眠,看下程度。”尚延川清冷的声音柔和指引沈安安:“我会在旁边陪着你,不用紧张。”
沈安安点头:“我不怕。”
比起这点小事,她更希望自己早点康复。
老顽童比上次在医院的医生速度要快一点,沈安安跟着他的指引,神经缓缓放松下来,全身松弛,进入沉睡。
与上次不同的是,沈安安这次的梦境恐怖,有一个魔鬼一直在追她。
天空灰蒙蒙的,格外压抑。
她不停的奔跑,紧紧抱住怀里抱着小狗,躲进了一条望不到底的隧道里。
她不敢停歇,直到前方看到了一丝光亮
,才松了口气,安抚着小狗:“别怕,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小狗浑身雪白,乌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忽然之间,沈安安头皮发麻,眼睁睁的看着小狗变成了魔鬼的样子,龇牙咧嘴的朝她猛地扑去。
“啊!”
她尖叫一声,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尚延川拍着她的背部,眉心微皱,眼神心疼:“别怕,都是假的,有我在,没人能伤害的了你。”
沈安安大口大口喘着气,过了五分钟差不多缓过神,稍微好了一点:“你知道我的梦境是什么?”
“知道。”
她接过老顽童递过来的柠檬水:“这代表什么?”
闻言,老顽童和尚延川对视一眼,说了句:“代表着你信任的小狗其实是魔鬼的化身,辜负了你的信任,最后甚至咬伤了你。”
在心理学上来讲,沈安安的创伤显而易见,即使被催眠忘
记了,但伤口还在。
潜意识中对‘小狗’还是有感情,但因为被伤的太深。
即使恢复了记忆,也是一种很不小的阴影。
沈安安眨眨眼,鬼神时差的脱口而出:“梦中的小狗是顾清吗?”
尚延川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深邃的丹凤眸复杂,再三犹豫:“你想起什么了?”
“啊?我有忘记什么吗?”她疑惑反问,没接上。
老顽童私下扯了扯尚延川的袖子,快一步搭话:“没事,你的病会造成一些特殊病人记忆力衰退。”
“确实,我也觉得最近记性不怎么样,请问我该怎么治疗呢?”
“得电疗,但也不能保证完全会好,你先去找我助理拿药。我们暂时采用保守治疗,不行的话再说。”
沈安安有些烦躁:“很严重吗,还要电疗。”
“恩,不好治。”
尚延川目送沈安安紧皱着秀眉离开房间,神
情严峻:“能把她唤醒吗?”
“我建议不要,风险太大了,”老顽童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汁,一边悠闲品尝着,一边正经分析“顾清的催眠术比我想象中的厉害,他一个没有经过正经训练的小娃娃,天赋太高了。”
尚延川压了压眉峰,涌起的怒意恨不得把顾清千刀万剐:“你的意思是只能顾清来解?”
“差不多,也可以等病人自己恢复,这个时间段有可能一年,两年,五年……”老顽童翘着二郎腿,眼中是看破世俗的淡然:“或许等到人生闭眼的那一天也想不起来。”
心理疾病很多时候要靠运气,遇到能治愈创伤的人,什么药都不用吃,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尚延川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如果强制唤醒,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百分之十。”
简
单而言,有百分之九十的机率会导致沈安安大脑异常。
痴傻,失去记忆,性情大变,脑部神经受损……各方面都有可能。
风险极大。
尚延川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桌面,权衡已久,眼皮微抬,冷颜上划过戾气:“我把顾清绑过来。”
老顽童笑了,明白他的意思:“没办法操作,解催眠术也要对方心甘情愿,不然在解的过程中,他随便动下手脚,对病人太危险了。”
“先别着急,你好好想想,能让顾清自己妥协最好,非要以仇敌相见,不如先保守治疗,我看小姑娘状态还可以,只要别刺激到她就行,M国那边的特效药继续吃呗。”
按照普通人特效药的价格是天价,尚延川又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又没副作用,效果平稳,其实也算是长久之计。
尚延川拒绝:“我不会让沈安安不明不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