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莲知道,娘还记恨着她。
就像是每个父母了解孩子一样,陈秀莲同样也有些明白娘的心思。
她这辈子最宝贵的就是钱了,上次杨家那事闹的,活像是她撺掇着沈平之到家里拿钱似的。
就算不是陈秀莲干的,那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你还回来干什么?不好好伺候你家男人?”陈老太板着一张脸,隔着门板和陈秀莲说话。
之前那事她对她这个女儿已经有怨词了,回娘家也不知道帮衬着娘家,把家里赔了个七七八八。
哪怕这事儿已经过去一个月,只要陈秀莲不把杨家拿走的钱这个窟窿补上,她说什么都不会原谅她!
陈秀莲抹眼泪,哑着嗓子说:“娘,您开开门吧,我在那个家待不下去了,他打老婆孩子,今儿个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柱子都要被他打死了!”
说到最后,陈秀莲哭得更凶了。
柱子也扯开嗓门,在大门口上演二重奏。
陈老太依旧不为所动。
“苦肉计是吧?这次又想从我这里拿多少钱?我告诉你,家里钱都是你爹和你哥挣的,没你的份,你也别惦记!跟我说这些没用!”
她是铁了心,要给女儿一场惩罚。
陈正义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出声劝她:“娘,您别这
么说二妹,她都哭得这么伤心了,咋会是苦肉计呢?再者说,还有孩子呢!”
陈道义趴在大哥背上,伸着脖子想要从门缝儿里瞧瞧,他姐到底是不是装的。
他姐不仗义,这次不知道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大哥陈正义用手肘捅了捅没正行的弟弟,示意他说两句。
陈道义有些不满,一方面被大哥威压慑住,另一方面,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看姐姐在自己跟前受了欺负,万般不愿,还是凑到陈老太跟前。
小声提醒她:“娘,前两天村长不是说,要努力给全村评个先进奖,之前村长已经敲打过我了,不让我瞎混,要是因为我姐这事儿闹大了,评不上,村长该怨你了!”
陈道义这话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其实不光是陈道义被敲打过,就连她也逃不掉被警告的命运。
村长确实说过这事儿。
好不容易村儿要争上进了,绝对不能因为女儿一人,把整个村儿牵连了。
村长可说了,村儿要是真评上奖了,他个人自掏腰包给她五斤精面呢!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为了那五斤精面,她豁出去了!
陈老太上前给闺女和外孙开了门。
本来还以为陈秀莲是装可怜,没想到这灰头
土脸的,外孙腰间更是挂了彩,赶紧把人往家里面拽,“砰”一声关了门。
“咋回事啊?沈平之还真打你们?”陈老太脸上青白交错,尤其是把柱子裤子一扒,露出泛紫的皮肤,脸色更差了。
都不用陈秀莲说,柱子早已经审时度势,扑到陈老太怀里哭诉:“姥姥,我爹打我呜呜……”
柱子嗓音有些沙哑,先前用力过猛,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只能低声哭。
可这小模样却是让陈家人误会了。
这多好的孩子啊,被他爹一打,哭声都掺了水分,再也没有先前的嘹亮。
陈老太心软了,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停安慰,连带着也忘记问沈平之为啥打孩子……
因为孩子这一哭,陈老太又允许已经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暂住。
同时又让陈正义把沈平之叫过来,把人接走。
床头吵架床尾和,还是先让沈平之把人带走得好。
陈秀莲当时带着孩子走得利索,就是想借娘家让沈平之在自己跟前好好认个错。
但没有想到,左等右等,没等来沈平之亲自来接人,却等来自家儿子偷钱被抓。
听到这个消息,陈秀莲恨得牙根直痒痒!
怎么每回偷钱,都被抓!
明明只是个小孩子,怎么
他们的警戒心这么强?
陈老太一只手拽着柱子的手腕,怎么都不肯松手,就这么把人带到了陈秀莲的跟前。
“千防万防,真是家贼难防,孩子这么点儿,就知道偷家里的钱了?陈秀莲你说,是不是你教唆的?”
陈老太此刻的心堪比从冰封的河面打捞上来的一般,再也不见半点儿阳光。
她以为,闺女知错了。
她以为,还能盼着沈平之还钱!
到头来,她以为的始终是她以为的。
她好心给她开门,让她还住在娘家,谁成想,这是把贼招进来了啊!
陈秀莲一个劲儿摇头,努力为自己辩解,目光落在柱子身上,等着他说实话。
小孩子心理素质哪有大人强啊,稍微一吓唬,就躲到人身后。
柱子同样也是,此时的他语言系统彻底混乱,凭直觉开始呼救:“娘!”
陈老太当即跳脚,听到柱子叫娘,就像是认定了般,直呼其名:“陈秀莲,还说不是你教唆的,这么大点儿孩子,那不是父母啥样,他啥样嘛!你是真行!”
陈老太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奈何这事儿太刺激心脏了,她拍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