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不知情?有人信吗?
赵祯又问了一遍:“说!为什么?”。
周妃缓缓跪到在地,哀声道:“陛下,臣妾怎么可能去毒害曦儿,臣妾怎么可能去毒害曦儿……”。
赵祯也不信,可宫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守忠进来,默默的对他摇摇头,没查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毫无线索。
赵祯不想再听这些事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站起来向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道:“朕会照看好嫣儿,你安心去吧”,说完再不犹豫,走出了小院。
周妃楞楞的坐着,守忠拿出一条白绫放到她面前,垂手站在一边。
伸手摸了下白绫,周妃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小声道:“任总管,你说
我冤枉吗?”。
以前的任财,现在的任守忠小声道:“娘娘,冤枉不冤枉,都要有个交代”。
任守忠平时话很少,现在无所谓了,对一个要死的人多说几句也没什么。
周妃点点头,确实,她冤枉不冤枉不重要,其实皇帝很可能也知道她冤枉,可那又怎样?难道她就没事了?
不可能的,皇子被人下毒,送点心的宫女死了,所有线索都断了,那她就必须要死。
因为如果她不死,就可能会有更多的人下毒,她死了,不明真相的人会畏惧皇帝保护儿子的决心,真正的凶手会麻痹大意,就有可能露出破绽。
皇子被下毒,如果没个有分量的人死,皇家还有什么体面和威严?
周妃自嘲般的笑笑,皇帝妃子又怎样?一样随时要死,在宫里这么多年,她知道哭喊求饶是没用的,反而会让自己更快死去,闹的声音大了,会有宦官把白绫套到她脖子上拉紧,就像勒死一只鸡。
“任总管,能不能给点吃食?”。
任守忠立刻安排人准备酒菜,这个要求不过分,杀人犯临死还有送行饭呢,何况是皇帝的妃子。
“娘娘,你还记得有什么可疑的事吗?”。
周妃想了一下,最后摇摇头道:“她跟了我近十年了,一直都像亲姐妹一样,对方应该是拿住了她的把柄,比如说家人什么的,逼她做的”。
任守忠点点头,:“奴婢会查的”。
酒菜送来了,四样小菜,两壶酒,守忠挥手让人出去。
周妃小声央求道:“任总管,听说悬梁自尽的人舌头吐的老长,面目狰狞,我不想这么死”。
看了看她娇媚的相貌,任守忠微微点头,从怀里拿出个小包,把药粉放到酒壶里,边给她倒酒边说道:“这药是咱家给自己准备的,吃了就睡死,不疼不痒,跟睡着了一样”。
周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轻笑道:“有点甜味,多谢总管了”。
守忠提起另一壶酒倒
了酒,陪她喝了一杯,“那就好,这份药给了娘娘,咱还要抓紧再准备一份”。
喝了三杯酒,周妃除了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并没有别的什么感觉,放下心来。
“任总管,木哥有消息吗?”。
周妃曾与木子做过几次露水夫妻,这是两人最大的秘密,木子远走辽国,她也时常记挂着,却没人问,也不敢问,现在都无所谓了……
守忠其实对这个盟友很满意,周妃乖巧听话,从不多事且容易满足,本来可以做长久盟友的,现在却遇到了这桩事。
“有消息说木哥离开草原单骑进入草原,一路向东,应该是去了女直人那里”。
周妃畅想着木子单人远行千里的样子,放心笑道:“以他的脾气和本事必然一路玩的爽利”。
任守忠平日里不敢问也不敢说,今天是难得的放松机会,因为马上要死的人是能保证保密的。
“娘娘,与木哥相识一场,可曾后悔?”。
周妃差异的看着他,说道:“只与木哥才有趣味,为何要后悔?”。
守忠点头道:“木哥是有情义的,今次他若在,娘娘或许还有生路”。
周妃有些懊恼的道:“我做错了,当日应该再低一些的,朱灵儿厚着脸皮认了哥哥,现在何等风光?即便是顾良兄妹,在宫里官家和皇后也是另眼相看的”。
从头到尾她都把这事当做一场交易,现在看来她确实大错特错了。
守忠默默点头,他想的是自己。
周妃自小入宫,一生都在伏低做小,认了比自己年纪还小的贵妃做干娘,由此得到了侍寝的机会生下公主。
贵妃病逝,周妃继续低调,偶然与木子结识,日子好过了许多,现在却又遇到投毒案。
“听说木家后院里人人自由欢喜,当初陛下赏赐宫女,我若厚着脸皮求总管,总管能安排我出宫吗?”。
守忠想了一下,点头道:“应该会”。
周妃闭上眼睛道:“其实当初我也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