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宫。
萧云芷扑在徐贵妃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母妃,女儿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贵妃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眼睛也酸涩不已,“乖女儿,你受苦了。”
她在冷宫打点一番,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
可自家女儿待在天牢里,那哪儿是人能待的地方?
原本养尊处优的皮肤变得粗糙黢黑,脸上身上的疤痕结了痂,更显得丑陋可怖。
明明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却因为营养不良过于瘦削,导致小腹只是微微隆起。
只看着自家女儿这不成人形的样子,徐贵妃就恨死自己,“怪我,怪我没能早点把你接出来。”
萧云芷哭够了,抽噎地开口,“母妃,我听说封晟死了,我不想当寡妇。”
她原本是这大晏最尊贵的公主,本该过着光鲜亮丽、令人艳羡的生活。
如果不是嫁给封晟,她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她恨封家,恨封家的一切,也包括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她还那么年轻啊,她可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都在守活寡中度过!
徐贵妃拉着自家女儿的手,柔声宽慰,“别担心,咱们先悄悄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等以后再给你换个更好的驸马。”
谁都知道,云芷公主成婚当天就回宫了
。
只要把怀孕的事情瞒住,那对外便仍可以说她是完璧之身。
到时候自己再替自家女儿把把关,择选一个好夫婿。
想娶公主平步青云的人,可有的是。
“可英国公府那边能乐意吗?”萧云芷有些担心。
从前她向来以自我为中心,骄纵惯了,哪里管旁人的想法。
可在天牢里关了那么久,她也慢慢学会了审时度势。
提起英国公,徐贵妃就是一声冷哼,“当初你入天牢,封家可有想方设法地把你接出来?”
并没有!
他们手握兵权,是殿前炙手可热的红人,有的是人送上门去给封家开枝散叶。
哪里会在意一个毁了容、入了天牢的公主?
如今他儿子死了,没人替封家传宗接代了,又想起来惦记自家女儿肚子里这个了?
做梦!
萧云芷皱着眉,担心地问:“那他还会继续支持皇兄吗?”
徐贵妃摆了摆手,先让宫里人都退下。
而后压低声音,细细地道:“你父皇近日对英国公抱怨颇多,听那口风,只怕收回京畿军兵权是迟早的事。”
所以让自家女儿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不单单是为了她的以后,更是为了跟封家割裂。
“至于你皇兄,他在布一个很大的局,你且等着看吧,等他出来之日,便是位及
太子之时!”
……
毓华宫。
萧云棠品了口玉须酥,赞不绝口,“软而酥脆,甜而不腻,简直吊打我之前吃过的所有糕点!”
沈淑妃掩唇轻笑,“你若喜欢,本宫让清雨给你包一些,你拿回去吃。”
萧云棠嘴馋着呢,闻言连忙点头,“那敢情好。”
清雨笑道:“奴婢这就去。”
沈淑妃看着清雨离去的身影,笑意却淡了一些,“微雨跟她一样,都是从小就跟在本宫身边的。”
微雨?
萧云棠想了会儿。
就是除夕夜宴上,站出来指认她谋害沈淑妃那个?
“那微雨现在……”
沈淑妃端起茶杯,垂着眼眸,淡淡地品了一口,“不忠之人,留之何用?”
她掌管六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微雨跟皇后身边的梅春姑姑杖毙。
对于那些想要谋害她孩子的人,她绝不会手软!
萧云棠赞同地点头,“娘娘做得很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在这深宫之中,若是怀着一颗圣母心,只怕早就成为一抹冤魂了。
沈淑妃又喝了口茶,突地说:“本宫前两日去见过皇后了。哦,如今不该称之为皇后,该叫她静妃了。”
萧云棠看出淑妃娘娘有话要说,抬眸看向她。
“本宫质问静妃,为何要一而再、再
而三地谋害我腹中孩儿,你猜她怎么说?”
“嗯?”
“她竟说,她只谋害了这一次,何来一而在、再而三?”
她问静妃鬼芙兰之事,静妃立马表现得很是气愤。
说她当初让自己负责一些宫宴事宜,只是看自己承宠有些不爽,想磋磨一下自己罢了。
至于鬼芙兰,她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棠儿,你说她说的,是真是假?”
沈淑妃也有些糊涂了,抬起头看向萧云棠,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萧云棠微微蹙眉,也不确定,“咱们现在的确拿不出证据,能证明那鬼芙兰,是静妃让内务府送来毓华宫的。”
也就是说,之前的那次,有可能真的不是静妃所为。
那不是静妃做的,会是谁呢?
沈淑妃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眸子一眯,犀利无比。
“不管是谁,哪怕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