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不六活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竟敢有人当面直呼他们帝尊大人大名!
一时看萧云棠的目光,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萧云棠被那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问你燕淮怎么样了,你看我做什么?”
这冯老头儿傻了吗?
冯不六想问什么,又不敢问,只能咽下一肚子的好奇,回归正题。
“大人这些年为了压制定魂钉的控制,一直在封锁自己的实力。但是这无异于与自身本能对抗,最终都会全部反噬到自己身上。”
随着修为的提升,便意味着需要花费更多的灵力去压制,也代表着着会有更多的反噬。
稍不留意,便会走火入魔!
萧云棠听得心惊肉跳,赶忙地问道:“你不是神医么?你一定有办法把他脑袋里的定魂钉拔出来的,对不对?”
要不然燕淮他们何必千里迢迢地来大晏找他呢?
“老夫只能说,尽力一试。”
冯不六从怀里取出一个造型别致的小铜球,顺着中间左右一扭,便弹开了。
铜球正中,一只血红色的蛊虫正兴奋地扭来扭去。
“此蛊名为红夭,擅长吸食血液,且极其排斥异物,若以血为饵,或许可以让它将定魂钉带出来。”
这些年他虽离开了九州,却一直未停止过研究用蛊虫给燕淮拔钉的办法。
这只红夭蛊,就是他精心研究的结果。
“就
这么一小只,能顶个屁用啊。”
萧云棠皱着眉,看着那比头发丝还细的蛊虫,眉心折了折。
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这老家伙不靠谱呢?他以前当真是九州的大国医?
冯不六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在手腕上一割,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小铜球里。
只见那红夭蛊飞快地吸收着鲜血,片刻间,便已经有数十倍大!
萧云棠:“……”
好吧,当她没说。
冯不六将蛊虫小心捧到燕淮面前,神情恭敬,“烦请大人一试。”
燕淮盘腿席地而坐,绞着银边的长袍逶迤散开。
他双手搭在膝上,眼睛一闭,“嗯,来吧。”
冯不六一脸肃穆地将那红夭蛊放在燕淮的耳边,那蛊虫就像是找得到方向一样,立刻顺着耳洞钻了进去。
只片刻,燕淮的脸上,便开始逐渐浮现纵横交错的血丝,他的眉心也微微凝聚,像一个浅浅的川。
萧云棠跟青左、青右他们在一旁看着,也表情凝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应该可以的吧?不,肯定可以的吧!”
话虽这么说,可燕淮脸上的血丝却越来越多,看起来密密麻麻,狰狞恐怖!
“噗——”
他猛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将那月牙白的衣袍染成触目惊心的黑。
那黑色的血竟好似连衣料都能腐蚀,一下子就洇出一大团痕迹。
“燕淮!”
萧云棠第一时间扑过去接
住了他,手背不小心被那黑血烫了一下,热度惊人!
她就算再不懂医,也知道情况不对了,扭头质问冯不六,“怎么回事?你到底会不会治?”
冯不六看到眼前情景,表情也一下子凝重起来,“情况不妙!”
他赶忙地又在手腕上剌了一条口子,血腥味儿一下子溢出,试图将红夭蛊引出燕淮体外。
但那血越流越多,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红夭蛊……红夭蛊被定魂钉绞杀了!”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若死灰。
现在不仅没能够把定魂钉拔出来,蛊毒还在他们大人的体内四处扩散,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最坏结果还要更差!
萧云棠咬着牙,硬生生把冯不六拽了起来,“给我振作点,快想想法子,难不成你真想害死燕淮不成?”
冯不六哪儿敢害死燕淮,那他可就真成了这九州四国的大罪人了!
强打着精神,他赶忙地掏出针包,拔出一根银针刺入燕淮的脑袋,试图将蛊毒逼到一处。
然而那银针才刺入一点点,竟一寸寸地折断!
他赶忙试了几根,皆是如此。
“不行,这定魂钉本身就是法器,又以秘法打入帝尊的脑袋中,除非以灵力为引,要不然普通的法子根本没用。
“可帝尊大人便是这世间最后一个修灵者,怎么还会有第二个人会灵力呢?”
青左、青右立刻转头看向了萧云棠,而
后齐刷刷跪下。
“萧姑娘,求您救我家大人!”
萧云棠眉心一跳,赶忙地让他们起来,“不用你们求,我也不会让燕淮出事的。”
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若他真出了事,那她欠他的那么多人情就真还不清了。
最关键的……
她目光落在燕淮的脸上,看着那张颠惑众生的脸。
这么好看的男人,死了多可惜啊!
她撸起袖子,走到冯不六的面前,“说吧,要怎么做?”
冯不六叹气道:“郡主,虽然我知道你很想救帝尊大人,可若是没有灵力,也是于事无补……”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