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嘀嗒……
迷迷糊糊睁开眼，周朝瞥见了床头柜上的一只闹钟，伸手将额头上盖着的一块热毛巾拿下来，眼皮沉的就像吊着什么东西一样，眼珠子也生疼。
“李警官，喝杯茶吧。”
周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巡早已经坐在他床边多时了。
“李……李警官？您什么时候……”
周朝用一种错愕的语气问道。
“躺着吧，你刚醒来，身子骨很虚弱。”
李巡脸色平静，周朝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他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那个少女？
还是因为凶杀案？
还是因为他昏迷？
不过，昏迷的时候为什么外婆能这么及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周朝有太多话想要问清楚了。
“正阳现在情绪还正常吧？还有，你也别随便乱跑了，最近的江城，乱的很。”李巡两手端着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后抿了一口说道。
“那李警官，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儿？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周朝盯着李巡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不相信，这一件能在电话里说清楚的事儿李巡还要亲自跑一趟。
李巡讪讪一笑，将茶杯放在床头柜上：“倒也不是，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我去给切点儿水果，你们聊。”
“阿婆，别麻烦了。”
“没事儿没事儿！”
等到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周朝也没有犹豫：“说吧。”
李巡抿了抿嘴，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挑眉晃了晃手里的烟。
片刻后，李巡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股烟雾。
透过烟雾，周朝能看到李巡是在犹豫。
“江城又死人了。”
“我不瞎。”
李巡嘴角一咧，点点头道：“也是。”
“李警官，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而且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是正阳他的事儿还没有解决？还是有什么忙需要我帮？还是……”
周朝稍稍有些不满。
“你没进去过杀人现场，只是看到了，对吧？”
“我觉得，这些您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监控。”
周朝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这倒也是，不过……”
李巡叼着香烟的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不过，你外公……”
听到外公这两个字，周朝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我外公？”周朝一愣，他现在已经知道外公其实是有意失踪了，而且李巡也知晓这个案子吗？难道这李巡调查过他？
“我外公怎么了？找到了？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话虽如此，但周朝还是老老实实的问道。
“嗯，找到了。”
“什么？真的假的？”周朝竟然有一种兴奋。
虽然他觉得有些荒唐。
“确切的来说，是找到一半。”
李巡的这句话，让周朝出了一身冷汗。
一半？
什么意思？
只找到一半身体？
还是发现外公踪迹然后又丢失了？
“行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外公在杀人现场出现过，而且从现场找到的证据来看，被害人，是你外公杀的。”
李巡一口气将他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顿时觉得一阵畅快，然后猛地抽了一口烟。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李巡摸出手机，将屏幕对向了周朝的脸。
是一段监控视频，准确来说，是一段全方位无死角的俯拍监控视频。
画面中，周朝外公手持一把短刀，一刀又一刀的插在了男人的身上，随后，提着手提箱快步离去。
“这……这不可能！”
周朝双手抖动着夺过了手机，两指在屏幕上滑过。
放大！
再放大！
太清晰了！
那张脸被拍的清清楚楚，就是外公！
错不了！
啪嗒！
手机掉在了木地板上，还好，屏幕没碎。
“嘶——”
李巡吐出一口烟气，将燃着的烟屁股用大拇指和食指碾熄，轻声道：“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监控不会说谎，证据，也不会说谎。”
李巡弯腰从地板上捡起手机揣进兜里，随后缓缓站了起来。
嘎吱。
外婆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走了进来。
“朝儿，你高中同学来看你了，赶紧收拾收拾，还是个漂亮姑娘哟。”
外婆似乎和之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一个少女站在门外，白T，牛仔裤，一头乌黑的长发，朝着床上还没回过神来的周朝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不可能，我看到的明明是她！”
周朝抬头，和门外的漂亮姑娘四目相对。
是她！
周朝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阿婆，我改日再来，局里还有点儿事儿，小周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