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片刻,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就会从胃里翻出来,然后整个人趴在洗手池边干呕。
晚上的饭早就吐了个干净,现在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他也不会被人鱼的气味影响到。
关岁理脚边的垃圾桶中丢着一地的烟头,洗手池边留着一个个碾灭烟头后的痕迹,被他一捧水一浇,悉数冲刷干净。
最后的一点火星里,照出了关岁理有些苍白的脸。
人鱼看着关岁理的脸,忽然就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根本不会死。
不仅是他,即使是别人,拿着敲骨吸髓的武器,也奈何不了关岁理半分。
可是这不合理,他看起来分明那么脆弱。
人鱼忽然很想看看,关岁理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
毕竟他是真的很饿。
前所未有的饥饿。
那香气一点点散去,关岁理敲了敲手上的烟盒,扔进衣兜,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人鱼背着他躺在床上,白忙活一晚上,觉也没睡,又饿又困,尾巴都气得抻直了,就那么板着悬在他的床脚。
关岁理站在了床边,他清楚人鱼醒着。
“这是我的床。”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间或还有些气音,他说完就闭上了嘴。
人鱼翻了过来,床板更是响得厉害:“看来,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上下打量了关岁理一圈,“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关岁理懒得说话,烟什么的更是连个掏的意思都没有,只给他指了指拉到原位的椅子,意思相当敷衍且明显。
人鱼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你觉得,我会把床还给你?”
关岁理清了清嗓子,放弃了开口,而且不仅嗓子痛,一晚没睡,他的头刺痛地疼。
他的耐心也更不好了。
人鱼明显能感觉到关岁理不爽的情绪,这下他乐了,他一缩,半截子尾巴也就甩到了床上。
关岁理耐心彻底到头,他看着床上那坨碍事的东西,再也懒得管,往里一推。
人鱼惊讶地发现自己这样人高马大的骨架,居然被他轻轻松松一推就挤到了墙角。
身边的床塌下去一块,甚至床板他都错觉弯了下去,他还没从怀疑人生中出来,就听到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
人鱼:……
他记得他应该是可以随便要人命力量强大性格诡异喜怒无常的深海霸主吧。
他难道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喇叭再一次广播响起的时候,人鱼都还没有从这种震惊中缓过来。
关岁理可以看得出很不情愿,在广播播了第三遍的时候,他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带得床上的人鱼都跟着蹦了蹦。
关岁理胡乱擦了把脸,把门打开,一出去,外面闯关者小队其余人全挤在他面前。
他们看见关岁理安然无恙,齐齐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在内心无比的好奇下,他们注意到了关岁理以及他身后跟出来的人鱼,两人眼底下如出一辙的黑眼圈。
所以你们昨晚到底干了啥?
“你是说……只要不让人鱼睡觉,就不会有事?”
关岁理是靠在船壁上,借着出海的这段空档,说的这个答案。
只是,显然有些不太好接受。
“你确定吗?”
刺猬头眼睛比昨天更加浑浊了,而且手抖得也更厉害。
“今晚可是我啊,要是出了事,死的可是我。”
要不是一边小辫子拉着他,刺猬头就扑上去揪关岁理的领子了,他脑海中全是早上人鱼从关岁理房间出来,看向他那别有深意的一眼。
他就知道,人鱼早就看他不爽了。
而且,不让人鱼睡觉?
怎么做,在他睡着的时候去叫醒他吗?他又不是嫌命长。
“你有没有办法晚上再让人鱼去找你。”
“别太过分。”愤怒的居然是一边的白文学,他虽然基本是这个团队的领头人,但很多时候,他更多的充当的是一个保护盾和大后勤的角色。
管管老大怎么教育团子,再管管怎么不要让两个小姑娘害怕,然后间歇还要操心一下团队大佬的身体健康,偶尔还要假装不经意地给两个小青年科普一下纪律风气兼职一下心理导师,可谓劳心劳力,很多时候都不觉得他能是个治安军。
忽然这样疾言令色,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跟人鱼住能没事,可我不行啊,他不是已经找到安全的办法了吗?我又不是要他怎么样?”
刺猬头依旧不死心,他看了关岁理一眼,就要上去拽他的袖子:“你说话啊。”
关岁理只觉得很吵,他觉是补不成了,头顶的刺猬头叽叽喳喳,身后头顶挂着的6红得刺眼。
白文学还在那里说着什么。
关岁理被晃得闭了闭眼,终于开了口:“这里有规则,顺着走就不会出问题。”
他的嗓子还是很不舒服,海上也没淡水,他压了压自己的嗓子。
“规则?”白文学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一直能感觉到却说不出来的东西,那就是一种奇异的规则,他摸不到,也不清楚里面具体是个什么,但是就切实存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