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那帮太监,也很讨厌言官。
这些言官,平日眼高于顶,天爷老大我老二的样子,见到太监,都是一脸鄙夷。
言官与太监自古以来就不对付。
言官觉得这帮嚼舌根子的死太监,搬弄是非,忒不是个东西。
而太监们觉得这帮嚼舌根子的言官,给咱家皇帝找不自在,也忒不是个东西。
双方越看越窝火,之前爆发过太监与言官在宫外约架的场面,只是在宫外,陛下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今日这帮言官,终于落到咱家手中了。
陛下暴怒是假的,但想收拾这帮无所事事的言官是真的啊。
沈黎不能重重的打,但言官们可以啊。
这廷杖司的太监们,练就一手打板子的绝活。
练习期间,买上几块猪肉,一筐豆腐,一沓书。
先是轻杖重打,将书垫在豆腐上,表面的书,可以打的稀巴烂,但豆腐未伤分毫。
其次便是重杖轻打了,将书垫在猪肉上,轻轻的打下去,表面的书籍连痕迹都没有,里面的猪肉早已成了烂泥。
这可是很需要功夫的,没得十年八年是练不出来,而练出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像朝中,有时候陛下会发怒杖打某位大臣,给钱的话,咱可以重重的打,但没伤到任何筋骨,只有表面上血淋淋的一大片。
不交钱嘛,那不好意思,咱家将您的小屁股打的通红圆润,但是回去之后用小刀划开,就能看到屁股里面的肉,尽数烂掉,没有三两个月,休想下床。
至于这费用,官职越低,钱越多。
官职太高的话,也得看心情。
那些言官们,都自诩清流,平日里也没攒下多少银子,就头铁的让廷杖司打。
这一打,外面惨嚎声不绝于耳。
到了沈黎的时候,沈黎懂事的塞了一沓银票进入老太监手中,这老太监也是个好手,不动声色,不留痕迹的将钱挽入阔袖内。
做到这种程度的太监,自然有了极丰富的职业经验,人家送的银两,他轻轻一掂量,就知道多少钱,送的银票,手指这么一卡,便知道是多少。
沈黎财大气粗,为人大方,随手就是一千两送过去。
老太监顿时眉开眼笑:“沈大人,疼的话,您就大声喊出来吧。”
说着,两个小太监,将他扶上凳子。
而交了这么多钱,便由老太监亲自出手了。
一棍子下去,“啪”的一声,无比清脆洪亮。
沈黎愣了,咋不怎么疼呢?
老太监继续温和的提醒道:“沈大人,疼的话,就大声喊出来吧。”
意思就是你装装样子,惨叫一下啊?不然我很没面子的!
沈黎会意,一脸凄惨:“唉呀妈呀,可疼死我了!要死了哇!疼死了哇!”
老太监一脸黑线,你这也太假了吧?他无奈,只能继续卖力的挥舞着棍子。
实际上,他这种棍子,与其他棍子有很大区别。
棍子前段,稍微扁平一点,打在肉上,散发出来的声音无比清脆洪亮,富有穿透力。
而棍子后端,有一个小按钮。
按下后,棍子内部就有一个血袋顺着棍子内部的小孔喷出来,喷的到处都是,凄惨无比。
老太监打着打着,微微皱眉。
今日这棍子,貌似出了质量问题。
尼玛按下去之后,开关直接陷进去,弹不出来。
这酒导致棍子里面储存的血袋尽数喷出来。
人家那些挨打的文臣,打了半天才见一点点血迹。
沈黎这几棍子下去,地下就是一大片的血,成小河流淌之势,顺着台阶流下去。
太假了。
几个小太监轻声咳嗽,可还得继续打下去。
姜尤从远处过来,看到沈黎如此凄惨的样子,顿时吓坏了。
“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他忙走进大殿求情:“为何要打儿臣老师啊!”
一旁的官员便详细的讲解了一下事情经过。
其中一人跳出来道:“陛下,臣觉得,沈黎这番孟浪,有点不太适合做太子少师。”
姜尤急了:“胡说,他怎么孟浪了?我倒是觉得,他这是正义执言。”
“可他曲解孔圣人的文章,已经是不配教书育人了。”
“不,他配!他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味读书不是好事,而且读书方面,有徐太师教授,沈黎只需带我体验民情即可。”
他刚刚从外面回来,报纸已经发出去了。
现在是满城八卦,都指向韩家。
而街头说书人有了素材,说这些八卦,能招揽更多的客人。
沈黎万万没想到,自己搞这些八卦新闻,将来在顺天城中催生出一个新的行业。
街头自媒体。
“父皇,求您别打了,你看那外面的血,都已经顺着台阶流下去了,都有一大盆了,再这么下去,会将他打死了啊。”
姜承龙心一惊,别是沈黎得罪了太监,人家恶意报复吧?
打坏了还怎么出征?
他对一旁的万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