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道:“陛下,这天道宗,在我大渝境内蛰伏多年,已经渗透到各个层面,有百姓,也有大官,极其隐晦,而且他们都是单线联系,只怕找到一个的话,很难找到下一个接头点。”
姜承龙深吸一口气,他听到了天道宗已经渗透朝堂的事情,顿时目光如鹰隼一般细细的扫过朝中每一位大臣,那些大臣神态各异,有的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有的挺直胸膛,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
如此大规模的叛乱,可不是小事情,如果查不出来,天道宗发展壮大,大渝将是灭顶之灾。
他有些小小的后悔,当年斩了战神萧鹏举一家,导致现在军中无大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还是北境的七皇子,也是七王爷,他的兄弟。
目前他们兄弟在世的,只有三人,他,盛贤王,还有七王爷。
七王爷师承战神萧鹏举,排兵布阵的本事也学了三成,因为朝堂内乌烟瘴气,便不愿回京,主动镇守北境,防止狼族来犯。
但七王爷姜承献的本事终究稍逊一筹,或许他对阵心思单纯的狼族还好一点,若是遇到兵强马壮的大楚,可以说毫无胜算。
一旦大渝内乱,大楚和大梁,绝对会再选择过来分上一杯羹。
他突然觉得十分疲累,深吸一口气道:“去吧,查,东厂也出动吧。”
礼部司员外郎赵峥站出来拱手道:“陛下,如此大规模的叛乱,臣以为,东厂与锦衣卫可能人手不太够,再加上西厂,最好。”
周围人如同看沙比一般看向他。
一句话,恶心了陛下,得罪了锦衣卫与东厂,你这孙子活不长了。
西厂为什么被陛下弃之不用?还不是因为内部出现反贼?而且勾结朝中大臣?你这么一搞,仿佛西厂与你勾结最为严重似的。
真是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
礼部韩轻尧近日气色极差,听到这话深深叹口气,为什么我的手下,这么多傻比呢?
姜承龙也懒得理他,旁边的小太监尖声喝道:“无事退朝!”
秦补拙颤巍巍的举着拐杖,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走向御书房。
最近朝局混乱,风起云涌,若是此时贪恋权力不抽身,恐怕日后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可是,当年萧鹏举一家,对外主要说是他伪造的证据,若是他抽身,没了内阁首辅这个金字招牌,怕是秦家,将会迎来许多报复。
他现在是进也难,退也难。
到了御书房后,他颤颤巍巍道:“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姜承龙皱着眉头:“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老臣,老迈年高,老眼昏花,怕是已不能胜任内阁首辅一职,老臣惶恐,恐因老臣年迈,糊涂之下乱了江山社稷,恳请陛下准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一旁的姜尤也奇怪道:“首辅大人,你是要请辞?”
现在的姜尤,已经慢慢成长,皇帝陛下有意栽培他,便让他随时来御书房听政,并发表自己的意见。
“是的,太子殿下。”
姜承龙眼珠微微转动,现在请辞,的确是个好时机,可你跑了,秦家再全身而退,那朕这一段时间的所有安排,不都是白费了吗?
他顿时温和的问道:“秦首辅,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并没有,是老臣,老迈年高了。”
一旁的姜尤明白父皇的意思,留着这老货,将来可能还有用处,现在他的枝蔓已经延伸到朝堂各个地方,即便他不在朝中,恐怕也能控制朝局了,不如将他留在朝中,处理起来也方便。
姜尤插嘴道:“不不不,秦首辅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比起年轻小伙子也不遑多让啊,哪有老迈年高之态?以本宫之见,首辅大人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奸巨猾,老汉……推车。”
“尤儿!”
姜承龙一瞪眼,这尼玛谁教你的词?一说顺嘴全秃噜出来了。
他不好意思的拱手道:“不好意思啊秦首辅,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意思?你是骂老夫老奸巨猾吗?
秦补拙叹口气道:“陛下,臣的确老眼昏花了,最近又是重疾缠身,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撒手人寰了。”
姜承龙从龙案旁走过来,笑呵呵的抓着他的双手道:“秦爱卿哪里的话,来啊,找御医为秦爱卿看看,另外,朕准你修养几天,秦爱卿乃国之栋梁,没了你,这朝堂该如何进行下去啊?切莫再说这种话。”
他顿时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化作一阵长长的叹息道:“也罢,老臣就赔上这条老命,为大渝发挥余热。”
……
自今日朝中议论天道宗开始,整个京城,开始风声鹤唳,锦衣卫东厂联合办案,彻查天道宗余孽。
第一站,便是礼部司员外郎赵峥。
毫不例外,赵峥,真的是天道宗探子。
只是,这个“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从他家中搜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其他官员家中,无一例外都被光顾,京城之中,人心惶惶,百官又恢复到几十年前战战兢兢的日子。
如此日子持续数月,而半个月后,沈黎终于回到仙平县。
远离朝政的